了一夜,剛剛還突然流血,是不是生病了?

雖然沈烙總是蔫壞的招惹他,但寧拂總歸心腸柔軟。

他眼眸垂下去,突然壓低嗓音,語氣猶豫地問:“你也找不到家了嗎?”聲音很輕很軟,麵色掩飾不住的忐忑,他擔心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將他的錢花出去很多。

恰巧薄雲散去,天空漸漸明亮起來。

晨光透過玻璃牆照進寧拂那雙剔透的眼睛裏,似琉璃的眼珠漂亮懵懂,明晃晃地再一路撞進沈烙心底。

舌根仿佛被千斤錘壓住一般,沈烙緩慢直起腰身,突兀說不出話來。

寧拂的表情可愛清新得要命,那樣幹淨純澈的眼光朝自己看過來,滿腦子齷齪的想法被洗滌得所剩無幾,連同欲望也變得溫柔。

對上盈滿擔心的眼眸,沈烙呼吸跟著放輕,他忽然垂頭認命笑笑。

一開始,不過是見色起意,越相處越體會到他珍貴的可愛。直到此刻,他終於確信,即便寧拂沒有這幅瀲灩皮囊,麵對水水,該硬還是硬。

“沒有的事,不要胡思亂想。”

“昨天的事情,因為我當時不開心。”寧拂雙腿折起跪坐在地毯上,手指不自覺絞在一處,他低頭去拿手機,“劉司導演給我打了錢,我……”

“水水!”沈烙扶額,感慨自作孽,“沒關係。我不缺錢,坐在這裏是想離你近一些。”

起初是為防覺寒,後來他越來越舍不得走,雙腿拔不動索性倚牆坐下。因為是寧拂,所以他才願意向個流浪漢一樣在門外守著。

況且別說五千萬,就算五個億,哪怕自己暫時還沒有這麼多流動資金周轉過來,隻要寧拂開口,也沒什麼不可以。他賺這麼多錢,本來就是要給老婆花。

要是不知情也就算了,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寶貝睡在別的男人家裏,怎麼可能不管不顧繼續放任。雖然他和覺寒沒打過多少交道,但沈烙十幾歲就在社會上闖蕩,什麼人沒見過,豐富的閱曆讓他知道像覺寒這樣寡言少語的人向來城府極深,他的平靜冷淡不過是引而不發的偽裝。

自己不守著水水還能交給誰守。

說完這句話,沈烙又有些後悔,因為寧拂原本含著些微內疚的眼神忽然轉變成一點兒疑惑和嫌棄。

寧拂頓了頓,低聲道:“和你說過我不需要守夜的人。”

沈烙樂了,“之前哪個小豬寶打電話讓我陪睡的。”

“那一次是意外。”寧拂強調。

“剛才是不是心疼我了?”沈烙盯了他一會,突然斂起不正經,笑容溫柔,他手臂抵在寧拂頭頂上方,問:“心疼說明你在乎我,昨晚為什麼不和我回家,為什麼選覺寒……”

寧拂眼睫低垂,輕抿唇瓣。

其實,如果那天出現在公寓裏的人是沈烙,他也願意和沈烙一起回家。

沈烙還想繼續逗弄逼問,覺寒及時且礙事地出現在門邊,他是從樓下走上來的,看樣子比寧拂早起。

“水水,吃飯。”聲線淡淡。

寧拂愣了一下,抬頭望去,“你醒了啊。”

五點十幾分,對很多人來說甚至夜生活才剛結束,覺寒隻是為了配合寧拂的作息。他略過沈烙,舉止中暗含的意思很明顯:不便招待。

守了寧拂一夜,沈烙很是心滿意足。最重要的是,他從剛才寧拂遲疑的麵色中看出,水水對待覺寒並不是他以為的喜歡。

揉了揉沒有打理而顯得雜亂的頭發,沈烙笑容落拓不羈。

“寶貝兒,我得先回公司一趟。明天見,晚上我再過來。”

節目組下一站錄製的地方在東南臨海的一座小鎮,距離本市路程不算近,沈烙原本計劃晚上接走寧拂,明天一早載人去機場。

然而覺寒早早打好算盤,定了晚間的飛機,帶著寧拂提前一步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