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朵兒不會告訴塔琪蘭,在成為第四夫人直到那個男人死去,他的兒子成為大司,那30年她過得是多麼的心力憔悴。在那個男人麵前,她要始終保持對他的眷戀與崇拜,要永遠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兒那樣,把那個男人當成是自己的天。因為隻有這樣,那個男人才能更喜歡庇護她,和她給他生下的孩子。可即便這樣,她的孩子也有孤零零死去的。就如塔琪蘭在伊甸吃的苦從來不會告訴母親和哥哥,芊朵兒也不會把她心裏的苦告訴自己的兒女。渝西篤加。
芊朵兒走出來,部落裏看到她的人都會向她打個招呼。女人會對她笑,男人隻是微微點個頭,不會多說一句話。帝瑪塔人直接、熱情,但在男女關係上,也有他們秉持的自律和原則。芊朵兒是塔琪蘭大師的母親,就絕對不會有人去冒犯她,哪怕她風韻猶存,哪怕她在許多人眼裏依舊貌美。
芊朵兒也沒有目的性,就是想出來走走,透透氣。剛走到頭領朶帳附近,一個壯碩的男人從頭領朶帳裏走了出來,芊朵兒愣住了,腳步也停了。男人穿著獸皮短褲,獸皮坎肩,露在外的緊實肌肉蘊含著絕對的力量。男人的臉看上去不年輕了,昨天芊朵兒隻注意到了他的眼睛,此刻,他才發現,男人明顯比泰拉逽要年長。
阿木音剛走出頭領朶帳,眼角掃到的一個人影就令他頓時駐足。轉頭看去,他也愣了。抬頭看看天,明顯還早,這麼早就起來了?想到對方昨天剛遇到危險,難道是因為還在害怕,所以睡不著?阿木音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下頭領朶帳前的台階,朝對方走了過去。
芊朵兒在對方目標明確地朝自己走來時,心跳莫名地開始加速。她覺得自己好像發熱了,不然身體為什麼這麼熱,不然她的臉為什麼那麼燙,似乎連耳尖都在燃燒。
走到半道,阿木音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往回走了。那一刻,芊朵兒從身到心急劇冷卻了下來。她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再睜開之後,眼裏再無一絲的波瀾。她微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走出沒多遠,身後傳來一道粗啞的男聲:“夫人。”是帶著濃重帝瑪塔口音的伊甸語。
芊朵兒的眼睛微微睜大,卻沒有轉身。身後有漸近的腳步聲,身材高壯的男人手裏拿著一件銀灰色的鬥篷走到她麵前,抖開鬥篷,裹在了她的身上,攏緊,再次轉身走了,仍舊沒留下一句話。芊朵兒拽著充滿了雄性氣息的鬥篷,就那樣怔怔地看著男人越走越遠,心,幾乎要跳出胸腔。鬥篷很長,很大,可不管是走遠的阿木音還是一直呆站在原地的芊朵兒,都沒有去關心鬥篷拖在地上會不會弄髒。
※
“薩默,我覺得……”
穆仲夏正在看手中的毛線,聽到塔琪蘭猶豫的聲音,他抬起頭:“怎麼了?”
塔琪蘭歎了口氣:“我覺得,我母親可能是真的被嚇到了。她這幾天一直鬱鬱寡歡的,聽她的侍女說,她晚上睡得很不好。”
穆仲夏放下手裏的毛線,說:“哪怕是聽著,我都覺得怕。來到亞罕這麼久,我也就遇到過一次獸群襲擊,那一次我們還帶了很多侍衛,後來泰瑟爾他們又趕過來。我聽泰瑟爾說,額顳夫人遇到的牤敖有三隻角,體型有三個木宰那麼大,也不怪額顳夫人會嚇到。”
塔琪蘭又歎道:“我想和她談談,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