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仲夏輕笑了聲:“納農巴爾院長,您是穆修的老師,這件事誰都不能否認,我也承認。但我穆仲夏跟您,也確實不熟。不管你們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你們可以去盤問凡露絲,穆修被她騙回來得知真相後,是否昏厥過,甚至一度沒了呼吸。不然前一刻穆修還抵死不從,後一刻他就答應了,還讓凡露絲給他買了那麼多的東西帶來亞罕。穆修不願意去亞罕,我卻與他不一樣,我很願意。畢竟伊甸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穆修因為私生子的身份自卑、抑鬱,我卻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穆修因為凡露絲拿派翠絲的遺物威脅他而進退兩難,以至於氣絕身亡。我卻對那個遺物到底是什麼毫無興趣。派翠絲有先天的心髒問題,她拿自己的生命為一個男人懷了孩子,到死也沒有告訴凡露絲那個男人是誰,隻留下了一口破術寶箱。或許術寶箱裏放著的是這一秘密的答案,不過我把那個術寶箱扔了。那個男人是誰,那個男人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也隻有穆修那個傻瓜會為了一口破箱子,為了可能查找到的身世秘密而把自己活生生氣死。
不管派翠絲有什麼為難之處,都不能掩蓋那個男人是個渣男,是個混蛋的事實。為了一個混蛋渣男氣死自己,不是愚蠢又是什麼。在我終於能完全掌控我的身體之後,沒有什麼比我的生命、我的自由、我的喜好更重要的。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們,穆修之所以在機械學上那麼有天賦,全都是我的功勞。我白天雖然出不來,但我可以與他交流。不然他憑什麼13歲就能掙錢養活自己,又憑什麼16歲就能考到雅典學院,還考到機械學院,這一切都是我在背後幫助他。不然就憑他那種愚蠢的性格,早就被凡露絲虐待死了。”
穆仲夏的話,句句戳某個人的肺管,話中的嘲諷意味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現場靜悄悄的,納農巴爾咬牙切齒地做最後的抵抗:“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穆修!這些不是你編造出的荒誕的謊言!”
穆仲夏直視納農巴爾:“如果我是穆修,他敢這麼看著您嗎?”
納農巴爾的一顆心往下掉。穆仲夏的這句反問直接打在了他的核心上。是,他確實是穆修的老師,對穆修也盡心培養。但穆修卻絕對不敢這麼平靜、甚至帶著幾分不屑和嘲諷地直視他的眼睛。或者說,穆修在人前總是低著頭的,他不敢這麼直視任何人的眼睛!
穆仲夏又拋出一句令伊甸人心往下沉的話:“穆修的衣冠塚就在這裏,如果諸位有心,可以去看看他。如果諸位還不信……”
穆仲夏朝泰瑟爾示意,泰瑟爾起身去拿來了紙筆。穆仲夏寫了一首在伊甸耳熟能詳的詩歌,然後遞給了納農巴爾。納農巴爾拿過來,一看到這首詩,手抖了一下。蘇萊王子看了幾眼,不行所以地抬眼,或者說很多人都不明白穆仲夏為什麼要寫這麼一首和現在的情況完全不相幹的詩。
穆仲夏:“納農巴爾院長您作為穆修的老師,應該很熟悉他的字跡。”頓了下,他好心地解釋,“一個人寫字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納農巴爾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背脊有明顯的彎曲,似乎被這一他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壓垮了身軀。
穆仲夏看向麵龐緊繃,一言不發的奧拉大公:“雖然這件事聽起來十分荒謬,但事實就是如此。其實我也很猶豫要不要告訴你們真相,畢竟我也不想外界認為我是異類或怪物什麼的。可轉念想想,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