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2 / 3)

古安哭得泣不成聲,又不敢就這樣跑出去惹夏哥擔心。她和阿蒙達把穆仲夏扶到床邊,讓他躺下繼續休息,然後她擦幹眼淚,給夏哥做吃的。

穆仲夏吃了一碗麥片粥,吃了一張古安做的餅子就實在是吃不下了。見他很難受,古安忍著淚湧,扶夏哥躺下。結果穆仲夏這一躺,卻變得更嚴重了。他的體溫在短時間內急速升高,穆仲夏覺得自己身上的熱量都能煎蛋了。

大巫來到了泰瑟爾的朵帳,為穆仲夏吟唱祈福的歌曲。頭領部落的男男女女們聚集在泰瑟爾的朵帳外,為穆大師祈福,祈求雪神不要帶走穆大師。繆什卡的頭發一夜間急白了一半。

穆仲夏燒得失去了意識,阿蒙達第一次哭得那樣的傷心。古安守著穆哥,抱著阿蒙達,臉上流著淚,眼神卻有些飄忽。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害了穆哥。她貪戀朵帳的溫暖,不肯堅持去髒洞,血光就應驗在了夏哥的身上。如果夏哥出事,她就是部落的罪人,她永遠都對不起阿兄。

昏迷中的穆仲夏被人喂了退燒的藥劑,喂了水,可溫度始終不見下降。他覺得自己的腦漿都要煮沸了。明明睜不卡眼睛,體溫高得嚇人,穆仲夏又詭異地感覺自己又是清醒的。他能清楚地察覺到周圍都有誰。誰進了朵帳,誰出了朵帳。古安說了什麼,阿蒙達做了什麼,古安和阿蒙達在哭……周遭的一切他都很清楚。但他就是睜不開眼睛,身體滾燙得似乎有什麼要從體內炸開。

穆仲夏燒了整整七天都不見退,不過眼睛勉強能睜開了。可睜開眼睛,眼前就是無數的雪花點,就仿佛兒時電視台節目還不是24小時全天候播出時,到點節目結束,屏幕就變成了雪花點,還是彩色的。紅的,藍的,綠的,黃的……穆仲夏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變成色盲,再也分不清顏色。

腦漿還在熱得咕嘟咕嘟冒泡,冰涼貼上腦門,他舒服地呻[yín]了一聲。古安和阿蒙達把冰涼的雪隔著毛巾放在他的額頭,緩解他的熱度。這是最近這段時間兩人跟他在一起學的物理退熱方式。外麵響起了號角聲,穆仲夏卻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古安和阿蒙達同時向外看——當然什麼都看不到。古安讓阿蒙達繼續給夏哥降溫,她起身跑出朵帳。

部落裏的人都在往外跑,古安聽到似乎有人在喊“回來了,大家回來了”,她拔腿跟著族人們往部落外跑。

巨魔象的叫聲從遠處傳來,古安的眼淚唰地就掉了下來。阿兄回來了!是阿兄回來了!古安撥開前方的人群拚命向前跑。前麵的人發現是她,紛紛讓開。穆仲夏的高熱是最近壓在頭領部落每個人心上的一塊巨石。

泰瑟爾從巨魔象上跳下來,從一名鷹侯的手裏牽過自己的戰馬,翻身上馬。木宰跑過來,泰瑟爾策馬向部落裏奔馳,他是一刻都等不及想要見到他的拿笯。部落的族人見到凱旋而歸的戰(勇)士們,紛紛爆發出歡迎的吶喊。可在見到泰瑟爾後,族人們的歡迎陡然減弱了許多,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同情與難過。

泰瑟爾敏[gǎn]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的心打了個突。泰瑟爾夾緊戰馬,戰馬跑得更快了。前方,蘇旺比騎著馬,帶著古安疾馳而來。族人們紛紛讓到一邊,歡迎的吶喊聲徹底消失,和凱旋而歸的戰士們一臉歡慶的笑容不同,部落的族人們卻收起了臉上的喜悅,帶上了難過。

泰瑟爾的表情冷沉了一瞬。蘇旺比的戰馬在他的麵前停下,古安從馬上跳下來,眼淚湧出:“阿兄——!”

泰瑟爾勒馬,下馬,直接問:“仲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