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損失費。
黎瑜這個時候倒很大方，一圈起哄的人用酒按下來，易拉罐見了底。
他也變化了不少。
從前是清雅，現在愈發沉穩，也顯露了幾分鋒芒。
等到回家，沒喝酒的溫盛然坐駕駛座。
他準備發動車子，黎瑜坐在他邊上，按住了他的手。
“我有沒有說過。”他道，“當初跟你表白，你沒答應我之前，有一段時間我都很患得患失。”
溫盛然轉過頭來看他，沒想到他突然會說這個。
他驚訝地瞪圓了眼睛的樣子一向像貓咪。
去年他們家裏也養了一隻貓，小橘貓，巴掌大，溫盛然公司樓下撿的，那雙眼睛和那股黏人勁兒就跟溫盛然一模一樣。
黎瑜鬆了領口的扣子，開了點車窗。
這麼點酒精還不至於麻痹他的神經，他的語氣很平緩。
“因為我知道。”他輕輕地道，“你不談戀愛不是因為你不好，隻是你可能沒開竅。”
最先是因為易誠。
他怕溫盛然對易誠用情太深，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但是後來他發現，溫盛然對易誠的態度並不像他想的那樣，他才放下心。
也隻是一點。
“然然。”黎瑜道，“你對感情不太敏[gǎn]。”
“這不是缺點，但是那個時候確實讓我有些焦慮，因為你很容易心軟，但凡真心喜歡你的人在你身上花了心思，你其實是不太會強硬拒絕的，隻要不強硬，他們就會得寸進尺。”
他頓了頓，“我說的不是李揚那類人。”
溫盛然想了想，猶豫著道：“可是，那個時候除了你，沒有這樣的人吧……”
“有的。”黎瑜無奈地歎了口氣，“隻是你沒發現。”
“隻是真心喜歡你的人。”他道，“他們對待表白這件事會更慎重，更多的人是因為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不敢說。”
他說了幾個名字。
這裏麵有當年研究所裏的工作人員，有他們共同的朋友，甚至有他們經常去的酒吧的老板。
溫盛然有些驚訝，但是他知道黎瑜不會開這種玩笑。
於是他隻是不安地看著黎瑜，有些無措。
黎瑜揉了揉他的頭發：“所以，你不用對網上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感覺到驚訝，因為你本來就很吸引人，不僅是外貌，還有很多很多方麵。”
他一直在試圖糾正溫盛然對自己的錯誤認知。
從那個時候溫盛然崩潰著告訴他易誠沒碰過他開始，他就意識到，或許是因為家庭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曆，溫盛然在性格上其實有“自卑”的一麵。
這一麵很隱秘，也並不嚴重。
或者說，隻有麵對黎瑜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就像從小到大都沒有擔心過自己會得不到什麼東西的黎瑜也會患得患失那樣，溫盛然也會因為喜歡他，所以產生這樣的情緒。
潛意識裏，他一直覺得黎瑜是要比他更優秀更招人喜歡的。
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
這句話出口，溫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頓了頓，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我就是問問。”
“那你會生氣嗎。”他眨巴眨巴眼睛，“看見這些。”
“不會啊。”黎瑜笑了笑，“別人誇我對象，那也是我的對象，不是他的，我為什麼要生氣。”
至於配不配得上。
溫盛然覺得配得上，那就是配得上。
其他人的意見並不重要。
溫盛然覺得他這句話雲淡風輕中帶著幾分欠，一時之間被他的邏輯震懾住了，恍惚地“也是喔”了一聲就發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