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自己看著辦啊。”
說完,她就瀟灑離去,深藏功與名。
黎瑜原先沒想到這一步,硬是被她這些話攪得心神不寧。
不過婚禮的最後一步是洞房花燭夜,這是每一個人都有的常識,這是早晚要考慮的事。
黎瑜嘴上的話很狠,說要跟溫盛然練習親吻。
但是實際上,他今晚什麼都沒打算做。
他想著,溫盛然剛剛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還是不要那麼快地嚇到他。
胡思亂想著,一抬頭,他呼吸都快停了。
溫盛然趴在沙發上,正翻著一樣東西,正是黎瑾給他塞的一個小箱子。
黎瑜抬起頭,溫盛然手上剛好拿了一個小瓶子。
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然後抬手就拆了包裝。
“然……”黎瑜試圖叫他。
“嗯?”溫盛然抬頭看他,眼神裏是喝醉了之後特有的迷茫,迷了但沒完全迷,不知道是不是黎瑜的眼神過於微妙,他瞪圓了眼睛,“黎瑜,你不會現在跟我說你不行吧?”
他頓了頓,語氣委婉,“我不是在嫌棄你。科技這麼發達,我們可以治的。”
黎瑜:“………………”
他直起了身,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了一旁。
把軟綿綿的人抱起來的時候,他的大腦異常冷靜——
去他的太快。
這就是他的新娘,他有什麼不可以。
*
當天晚上,溫盛然為他醉酒後的口無遮攔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這中間,他數次企圖逃跑,但是都被人拽了回來。
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我錯了哥哥真的……我就是開個玩笑,開個……啊!”
黎瑜咬他的耳朵,嗓音沙啞:“換個稱呼。”
換什麼稱呼?
溫盛然大腦已經燒成了一鍋漿糊。
他什麼都想不出來,於是遭受了新一輪慘無人道的對待。
等到他哭得抽抽噎噎地坐在黎瑜懷裏,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快到極限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了黎瑜到底想讓他叫什麼。
“老公。”他把臉埋進黎瑜的脖頸,“……老公,輕點。”
他的聲音淹沒在愈發洶湧的浪潮中。
他被黎瑜就著這樣的姿勢抱起來,哭得聲音都變了調。
他們從臥室一直糾纏到浴室,一直到午夜,黎瑜才放過了他,把他收拾幹淨塞進了被窩裏。
溫盛然困得眼睛都睜不開,黎瑜在他背後親他的耳垂。
“別睡。”他低聲道。
溫盛然:“……”
還有沒有天理了!
“為什麼回來?”黎瑜問他。
這個問題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他卻依舊不依不饒。
溫盛然起先被他問得幾乎要惱羞成怒,隻覺得他是在得了便宜還賣乖,隻是迷蒙中看到了黎瑜的眼神,他還是短暫地清醒了幾秒。
那雙眼睛裏,有饜足,但還是殘存著不安。
到現在,黎瑜或許還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夢。
他想了想。
“我落地了之後,就去找了你給我安排的那個導遊。”他道,聲音還有些嘶啞。
黎瑜沉默了一瞬,“嗯”了一聲。
“我跟你說,我很想去那裏看日出。”
“其實他安排的行程很好。”他頓了頓,“我也已經到了那裏,但是在走到山頂的時候,我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
“在那一刻。”他沉默了一瞬,“我突然意識到,我期待的或許不是看日出。”
“……是和你一起看日出。”
少了一個人,或許隻是少了一個人。
但是,在少那個人的刹那,原先有趣的事物,就變得不那麼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