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他有些不可思議,覺得還是要替親哥說句話,“我哥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他可以改。或者你告訴我,我去旁敲側……”
“你要是告訴他。”溫盛然看著他,“你就完了。”
明珩立馬閉上了嘴:“我錯了。”
可是,任憑他怎麼問,溫盛然都不肯告訴他原因,隻是問他願不願意幫忙,不願意就算了。
明珩看他是認真的,憋了半天,他才憋出了一句:
“你想怎麼逃?”
溫盛然頓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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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逃,他是想過的。
在他拗不過陳臨清,破罐子破摔之後。
在那段時間,他表麵答應陳臨清說聽她的,順便跟她有了利益相關的合意,但是背地裏根本沒把它當回事。
當時他想的是,憑什麼。
他一天都不想忍了。
但是他也知道,與其之前跟陳臨清糾纏,還不如等婚禮的時候直接來個大的。
所以,他什麼都沒有說。
他考慮了很多,唯獨沒有考慮黎瑜。
從前他以為黎瑜是他的同謀,但是黎瑜告訴他,他不是。
從那天以後,他就刻意地忽略了黎瑜的存在,盡管那是他的未婚夫,他從前最相信的人。
既然要等婚禮,那麼剛開始肯定不能輕舉妄動。
這個計劃被擱置在一旁。
在這些天,他終於又把它翻了出來。
隻是,他心裏知道,這一回,比起逃避陳臨清,他或許更想逃避另一件事。
這個念頭埋在他心底,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
但是,他是知道的。
他還知道自己膽小又懦弱,任性又無理取鬧,他就像個腦子裏隻有貨架上玩具的小孩,唯一的目標就是按照既定目標得到那個虛無的“玩具”。
這樣他就不用思考。
這樣,他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鎮定自若地指揮起了明珩。
先是替他聯係好車,然後尋找幾個可靠的日結的司機以及助理。
最後,他買了一張機票。
時間是婚禮前一天,地點是地球另一端的某個小島。
他想去那裏玩很久。
本來……
是想和黎瑜一起去,等他回來。
明珩受了他的威脅,溫盛然看得出他錯愕又糾結,但是他相信明珩,因為明珩從臉到骨子裏都寫著單純善良,哪怕他受著良心的譴責,他都會遵守約定。
一切都順利地進行著,包括婚禮和他們的計劃。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溫盛然拖著行李箱下樓,預訂好的車輛就停在門口。
不知怎麼的,他突然頓住了腳步。
夜色深沉,隔壁就是隱在黑暗中的黎家。
白天他在那裏呆了一天,和所有人商量婚禮的事宜,演技優秀得可以去當影帝。
臨走,他的未婚夫給了他一個吻。
他說:“然然,明天見。”
可是他們明天見不了了。
他想。
他覺得他現在的情緒應該是幸災樂禍——
看吧,喜歡他果然沒什麼好下場,所以為什麼要喜歡他。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高興。
他甚至想轉身回去。
就在他即將真的轉身的時候,車窗搖了下來。
他渾渾噩噩地抬起眼,然後僵在了原地。
那個剛剛跟他有過臨別吻的男人此時此刻就坐在他預訂的車的駕駛座上,姿態隨意,眉眼清淡。
他看著溫盛然,笑了笑:
“上車。”
溫盛然沒有動,他還沒反應過來。
黎瑜輕輕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