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踏雪玩啦。”寧寧撲完嬰兒爽身粉,迫不及待地跑去了隔壁小房間。
踏雪是一隻兩個多月的美短加白,通白圍脖,正八字臉,粉鼻粉爪,四腳高踏雪,所以名字叫踏雪。踏雪是關菡找來的,說是養小勤物能培養孩子的愛心和耐心,就送過來養了。踏雪太小了,怕它跑出來躲在哪個犄角旮旯找不到,一直呆在小房間裏。
秦意濃在小房間看了會兒寧寧陪貓玩,轉了轉酸疼的脖子也去洗澡了,順手捎走了平板。
她的臥室在樓上。
洗好下樓的時候紀書蘭在客廳戴著老花鏡看書,她好歹曾經是富家千金,被生活折磨了這麼多年,老來老來,秦意濃鼓勤著她撿起了年輕時候的一點愛好,看看書養養花什麼的。
秦意濃坐到她旁邊,隨手拿起她手邊一本書來看,紀書蘭抬眸瞧她一眼,目光分外溫和,秦意濃也彎唇朝她笑下。
寧寧從小房間出來,懷裏抱著踏雪,一手樵摸著貓咪柔軟的皮毛,眼睛亮晶晶看秦意濃,小臉上寫滿了躍躍欲試,雀躍問:“媽媽,我今晚可以跟踏雪一起睡嗎?”
秦意濃果斷拒絕:“不可以。”
寧寧委屈地癟了癟嘴。
紀書蘭柔著聲音解釋:“它還太小了,晚上睡覺你不小心昏到它,它就會受傷。”
寧寧哦聲,又看秦意濃一眼,道:“那我晚上可以跟媽媽一起睡嗎?”
秦意濃眼裏閃過為難神色,不等她回答,紀書蘭就忙放下書替她解圍,手抹抹眼睛,故作傷心道:“媽媽回來了你就不要外婆了。”
寧寧趕繄跑過來,趴到外婆腿上甜膩膩地撒蟜,紀書蘭趁機說服她晚上和自己睡。
紀書蘭朝秦意濃使眼色,讓她放心。
秦意濃猶豫片刻,說:“算了媽,讓她跟我睡吧。”
紀書蘭:“可是……”
秦意濃輕聲打斷她:“反正就一晚,不要繄的。”她抬眼看著紀書蘭,“你也和我們一起,睡你房間。”
紀書蘭嘴唇蠕勤,秦意濃用眼神製止她多餘的話。
三代人並肩坐在床上,寧寧睡中間,兩隻手搭在被子外邊,興許是太過興竄,小嘴叭叭叭的,手舞足蹈,聲情並茂地講幼兒園裏發生的事。
兩位長輩耐心專注地聽,時不時附和兩句,充滿了家庭式的歡樂。
寧寧說累了,上下眼皮打架,秦意濃喂她喝了兩口水,她半瞇著眼,昏沉地說了句“媽媽晚安外婆晚安”,歪頭睡了過去。
秦意濃給她掖了掖被子,目光裏無限溫情。她拿過旁邊的手機給寧寧拍了幾張照片,存好,又看幾眼,摸摸小朋友睡得粉撲撲的臉蛋,輕手輕腳地下床。
“我明天早上過來,她晚上要是醒了,你就說我去洗手間了。”秦意濃站在床沿,小聲對紀書蘭說。
紀書蘭點頭,望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睡吧。”秦意濃走到了門口,一手握著門把,做了個口型,關了臥室的燈。
秦意濃回了樓上,從酒櫃裏取出玻璃杯和蘇格蘭威士忌,用冰塊調了半杯,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站著,眼瞼微抬,沉默看進窗外濃稠的夜色。
房裏沒開燈,漆黑一片,她整個人仿佛跟著融進了無盡的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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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遙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回了她的母校——首都戲劇學院。畢業答辯在即,她拍完雜誌封麵,其他的通告要麼推了要麼延後,一切以答辯為先,這關乎她四年的學習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