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孩子,永遠沒有……
他坐在秋千上,小手緊緊抓著繩索,腦袋靠在右手背,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思考什麼。那沉思的眼神讓人感覺他要比同齡小朋友成熟得多。
我想如果我有孩子,我定不會讓他過早承受滄桑世事,我要讓他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我會給他買最好吃的東西,穿最好看的衣服,我還要教他讀書識字,每天接送他上下學,我們會有說不完的悄悄話,說不完的秘密……
但終究,都是幻想,我一個人的幻想!
我們不會有孩子,永遠不會!
方澤,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也許是我的注視太過唐突,小男孩扭頭對我笑了一下,極其禮貌的,“阿姨好!”
我沒有想到他的家教修養會如此之好,心中不免暗歎。回道:“你好!”正想再和他說點什麼,就見他又朝我笑了一下,轉過頭便沒有了想和我繼續的意願。
我忽然覺得很好笑,我竟然會想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聊天,嗬!可能真的是我太寂寞了。
我尋著他的視線望去,那是一片紅霞,正追逐著火紅的太陽。
天際被渲染成一幅奇妙的油畫,明明是絢爛絕美的畫麵,不知道為何在我看來隻覺悲傷,無盡的悲傷……
黃昏再美,也會消逝。火紅的太陽一點一點下沉,青灰色漸漸籠罩住天空,任晚霞再怎麼舞出自己獨特的魅力也無濟於事,它依舊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
許久,我聽到身旁的小男孩喊我,“阿姨,你認識那兩個人?”
“認識,也不認識。”我說。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時闖入我的視線中的,隻記得當我看見比對自己還熟悉的那抹背影緊緊抱住一個曼妙身姿緊張而飛快躲開擦身而過的車時,我的心就像被人重重擊了一錘……
隔了那麼遠,隔著那麼多人、那麼多物,我不知道方澤他怎麼就看到了我。可他即便看到了我也永遠不會知道,他那如觸電般推開懷中倩影的動作對我來說該是多傷,多痛!
上一刻還在方澤懷中,被他緊箍著保護得毫無縫隙,下一刻就被他猛然推開,女人顯然有些茫然,看了看方澤,才看向我。
她給我的第一感覺是個漂亮的年輕女人。
果然,她真的很漂亮。
在一般人眼中,所謂美女隻有兩種,要麼是古典型,要麼是洋氣十足的妙齡女郎。可她,偏偏不是!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已讓她偏離了古典美女的範疇。她的臉還有些嬰兒肥,可她的皮膚極好,很是粉嫩,尷尬的笑起來臉頰處會露出兩個米粒般大小的淺窩,讓人倍感親切。
我覺得自己嘴角揚了揚,那個笑是發自內心的,很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希望可以是那個神情緊張又似帶點哀愁,臉上掛著深深歉意,局促的站在方澤的身旁的她接我之後,代我照顧方澤,愛護方澤。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忽然發現方澤是很需要人保護的!
我看得出來她是在乎方澤的。
我起身,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背對著他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晚,他回來,坐在餐桌前,拽住我擺菜的胳膊,隻問了一句:“你就沒有什麼要說嗎?”
想了一會,我抽回胳膊,說:有。
“是什麼?”
“那女孩挺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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