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顆小石子扔進了沉寂多年的潭水裏,中間微小的漣漪往四周不斷擴散,一圈又一圈的波紋,阮聽時睫毛顫了又顫,嘴角抽了下,輕聲卻認真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秦華黎目視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周姨過來替她:“小姐,早點歇息,明天還有工作,這裏我來就行。”
“嗯。”阮聽時鬆開手指,腳步轉開。
秦華黎餘光往側邊撇了撇,隨著阮聽時走開的背影目光而晃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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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桉這些年一直都住在原本的小區。
她有條件住更好的房子,但她不怎麼想搬走,說是房子小也有小的好處,她一個人住已經很舒適,況且她每天忙於工作,房子更多時候隻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但實際上她又何嚐不是在期盼,若是哪一天阮聽時回來了,可以輕易找到她住的地方,仍舊可以像當年那樣,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所以這麼多年,有人給她推薦智能指紋鎖之類的,她卻仍舊堅持用著傳統的鎖。
身邊的人陸陸續續,分手的分手,結婚的結婚,韓惜玥過年前從外地回來清祁市,順便喊她出來聚了一下,並對她目前和阮聽時相隔兩地多年的情況感到驚訝不已:“這麼多年,你是怎麼熬得過來的?”
鬱桉隻是笑笑。
有時候覺得時間很漫長,阮聽時剛離開那會一夜都難熬,現在看來幾年時間不過一句話就可以帶過。
雲畹和談了三年的男友也要訂婚了,專門請她去當伴娘。雲媽媽一直以為她分手了,致力於要給她介紹。鬱桉委婉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雲媽媽說:“怎麼我看你每天都一個人的,跟單身一樣。”
雲畹知道異國戀的苦:“要是換作是我,我可能真的會受不了。大不了再談一個,四年的時間,就算拿出兩年的空窗期把心清理幹淨,那麼你現在都不是單身了。”
鬱桉淡笑:“兩年夠嗎?”
雲畹:“兩年放下一個人還不夠嗎?”
她搖搖頭,說:“不夠的。”
四年的時間都不夠她放下阮聽時,更別說兩年了。
“不可能放下了。”
雲畹聽見她這句話,半是感慨半是驚歎,無奈於愛情的悲歡離合。
.......
因為和言梔默住在同一個小區,所以後麵鬱桉和她便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兩人偶爾會一起去吃飯,但次數很少,鬱桉基本每天都把自己泡在公司辦公室裏。她好像活成了阮聽時,每天上班下班都是工作,每天固定的職業裝和職業妝容,與客戶各種打交道和應酬下,她酒量也提升了一點,能夠麵不改色的喝完一杯,也能靈活的將酒量控製在自己不會喝醉的範圍裏,遊刃有餘的應對各種場合。
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長得很乖巧的一個女孩子,不會喝酒,別人給她敬酒她不知如何是好,隻能硬著頭皮喝下去。這令鬱桉想起自己當初也是這樣,不怎麼會喝酒,幸好那個時候有阮聽時,她又是何其有幸,能夠遇到阮聽時。
她會下意識替那個實習生女孩擋酒,隻是順手一幫的事情,女孩似乎對她產生好感,每天加班的時候能看到女孩站在她的辦公室門口,要進不進的。
鬱桉餘光瞥到門口的影子,低下睫毛:“有什麼事進來說。”
女孩這才拎著一份餛飩,訕訕然的走進來,有點靦腆的把晚餐放到她的桌子上:“鬱桉姐,總是不吃晚餐對身體不好的。”
鬱桉眼眸輕抬,衝她露出個淺淡的笑:“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