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指揉著太陽穴。┆┆思┆┆兔┆┆網┆┆

鬱桉不在這裏,而在這裏見不到鬱桉,有片刻的失落,更多的是想念。

曾經以為一天都難熬,後麵熬著熬著幾年也就這樣過來了。她睡眠不好,一忙起來的話就更是如此,打電話時她跟鬱桉說了以後,鬱桉便將家裏的一個抱枕寄給了她,抱枕是鬱桉專門抱著睡覺了好一段時間後才給的她,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睡眠。

抱枕這種東西遍地都有賣,獨獨鬱桉寄過來的這個效果更加好,她每天抱著入睡,甚至後麵不舍得洗掉,洗了的話上麵就沒有鬱桉抱過的味道了。

她一向是極其注重衛生的人,家裏的被套之類的生活用品,超過兩個月不洗已經是她的極限,但是這個抱枕卻打破了她的記錄。周姨要替她拿去洗,她遲遲不願意,秦華黎轉著輪椅停在拐角邊,看著阮聽時猶豫不決的把抱枕給周姨,麵上的神色有了輕微的變化。

阮聽時這些年每天都循規蹈矩的生活,沒有什麼過多的情緒,陪著秦華黎一起做康複治療,每天的工作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種機械化完成的任務。

一顆心深沉而封閉,不願意多說話。

甚至,秦銀株來看望的時候,她也沒給過對方好臉色,心底常有一股戾氣和寒意冒出來,使得人越發的難以與她接近,越發的難以讓她開□□流心扉。

秦華黎看到她的狀態,隱隱生出一陣後怕,怕阮聽時跟當年的阮雨知一樣,在自我封閉中逐漸窒溺。

可偶爾,也能見到阮聽時不同於平常的樣子,是在與鬱桉通電話和收到鬱桉的消息的時候,眉眼顯而易見的舒展開了一點點,身上才終於有了點鮮活因子。

她轉著輪椅路過阮聽時的房間,看到對方常常坐在床頭垂眸看著一張照片,常常用指腹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看著窗外遙遙的陷入沉吟當中。

她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一場意外或者大病能夠喚起對人生的思考,秦華黎是個執拗的人,聽到醫生說後半生可能都要在輪椅上度過時,她不相信,可一次次的摔倒告訴她,這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崩潰之餘,承受不住的都轉化為了無奈,無奈積攢太多,人便會累了,心性被磨平,變得緩和,就像是被衝湧動到岸邊缺水的魚,在極度的掙紮過後也會妥協。

那日趁著周姨在廚房弄晚餐,秦華黎撐著輪椅的扶手站起來,半步沒走人就摔在了地上,阮聽時從外麵回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過去將人扶起,這時周姨聽到動靜也從廚房出來,緊張的把手往圍裙上擦了又擦:“夫人,您需要什麼喊我就行,這是又在做什麼。”

阮聽時把人扶到輪椅上,將地上毛毯撿起,蓋到了她的腿上:“媽,醫生說要慢慢來,切不可心急。”

秦華黎拉著阮聽時的手:“醫生真的這麼說?”

阮聽時低了低眼睫:“醫生說媽媽你隻要好好做康複治療,還是有可能重新站起來的。”

“你用不著瞞著我。”秦華黎抓著腿上的毯子:“四年了,請的最好的醫生用著頂端的醫療設備,要好早就好了。”

阮聽時心裏莫名咯噔一下。

是啊,四年了。

她那遠在大洋彼岸的女孩,又過得好嗎?

秦華黎頹然的搖搖頭:我這個腿,算是廢了對麼?”

“夫人.......”

“別說了,推我回去休息吧。”秦華黎撐著額頭。

周姨隻好止住嘴裏的話,應了句“好”。

蕭瑟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人群,一幕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