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在一個上午。
她恍然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坐在家裏後花園的亭子裏,身上換了衣服。
但是她明明記得,自己上午原本是穿著睡衣坐在書桌前處理工作的。她能確定,自己不是在夢遊,因為她根本沒有睡覺,坐在亭子裏的時候,周姨看到她還以為她是出來散心,跟她聊了幾句天,而她都回答得很自然,表麵什麼異樣都沒有,因而周姨什麼都沒懷疑。
第三次,則是在那天下暴雨的半夜,跑了出去。醒來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而她又是什麼都不記得,她很苦惱,她時不時就會發脾氣,甚至會將醫院桌子上的東西給弄翻,看到東西就會控製不住拿起朝別人砸去,但是關於做這些事情的記憶,她則是一點都沒有,她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常常流著淚,不斷的說對不起,在知道阮聽時因為她而發高燒住院時,她覺得自己傷害了很多人,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她好像真的被撕裂成了兩半。
經過好幾年的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她才漸漸的恢複,當年訂婚一事,因為她突然出事而取消,而秦華黎也不敢再逼她結婚,跟她說話也是小心翼翼。
六七年的時間,一切好像都變了,一切又好像沒變。她始終放不下寧昭暮,再次見到寧昭暮時,對方已經雲淡風輕,像是釋然了一切,而她也隻能裝作釋然的樣子,和對方處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而那一次在酒吧門口,阮聽時去接鬱桉,並不是她分手後第一次見到寧昭暮。寧昭暮之前離開了清祁市幾年,後麵又回來了,還是住在原本的東臨小區,還是經常會去隨緣吧喝酒。她好幾次偷偷的開車到酒門口,遠遠的瞥一眼寧昭暮,而後離開,不讓對方發現,也不去打擾對方,因為她深知自己沒資格去接近寧昭暮,所以不敢逾矩半步,隻是默默的關注她的一切,通過各種人脈資源,去打聽可以治好寧昭暮腿上病根的方法,然後再通過朋友的朋友,傳到寧昭暮的朋友身邊,無論寧昭暮是從哪裏知道的,是從誰的身上知道的,反正唯獨不能是從她身上知道的。所以阮雨知隻能默默的,看到對方喝酒後,偷偷的看著她回到小區,然後再離開,將自己存在感放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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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開燈,換鞋,寧昭暮第一時間是拉開落地窗的簾子,眺望小區對麵,樹影下的地方,不認真看還真的不能發現,她神色平靜的,看著那輛車啟動開走,手指不禁捏了下簾子一角。
她離開清祁市好幾年,身邊的朋友都知道她是因為情傷。回來後有朋友問她,為什麼還要住在原來的小區?還要去以前的酒吧喝酒?她笑稱,說沒錢買房了,隻能住原來的房子,去以前的酒吧喝酒,也隻是因為,和酒吧老板混熟了,有優惠。
熟悉她的朋友壓根不信,沒錢買房不可能,更不可能隻是去貪圖那一點點的優惠,可看她每天過得沒心沒肺,見到前任麵不改色,倒也真以為她是徹底放下了。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若是想躲著阮雨知,簡直太容易了。
第50章 綿融絮雨、就這般過去了兩個春夏秋冬
傅辰延結婚前夕,帶著穆紫儀跟一群兄弟聚了一次餐,因為在場就隻有穆紫儀一個女生,難免有些尷尬,因而她便喊上鬱桉,反正有免費的燒烤吃,鬱桉也樂意陪她一起去,就當是去蹭一頓夜宵。
地點在一家大排檔,傅辰延先介紹了一下鬱桉,而後領著穆紫儀讓大家喊她嫂子,大家一個一口嫂子喊得穆紫儀都不好意思。鬱桉和穆紫儀坐在一邊,另外三邊坐著的全都是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