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後,鬱桉曲著的手指微抹了下唇邊:“對了,我剛才好像聽見,傅辰延喊你老同學?”
她沒能聽得很清楚,加之有鋼琴曲的幹擾,她不是很能確定。
阮聽時“嗯”了一聲。
鬱桉感到意外:“你們以前就認識啊!”是一句重重的感歎句。
“小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亦或者幼兒園?”鬱桉接著問。
聽到“幼兒園”三個字的時候,阮聽時沒忍住笑了下,皓腕微彎,撐著下巴:“初中。”
“哦哦。”鬱桉算了算,傅辰延和阮聽時一樣大,初中同班不是沒有可能。
但初中畢業到現在,都多久了啊,兩人居然還保持著聯係。
她和她初中最好的朋友也不過如此了。
然後,她又想到,阮聽時今天是來相親的,心裏莫名的,就很不是滋味,手指摳著礦泉水瓶上的塑料紙,獨自鬱悶。
鬱桉情緒藏得不算太好,阮聽時心思貫來細膩,一會功夫便能從中窺探出對方心裏的不愉悅。她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對方充滿醋意的表情,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我和他不熟的。”阮聽時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多解釋了幾句:“初中沒什麼交集,隻是認識而已,後麵是在工作上碰見,以至於現在才有了交流。”
半晌,阮聽時又覺得不對,改口了一句:“初中也不是完全沒交集,還是有一點的。”這一點的交集,是指鬱桉。
然而鬱桉本人,並不知道這所謂的“一點交集”是指她自己。
所以表情在短時間內,變化了好幾次。
阮聽時看著她不禁挽了下唇角。
這個問題沒再繼續下去,轉而到相親這件事上。
“是你父母非要讓你來相親的嗎?”
阮聽時終於想起身上挎著一個包,這才摘下來放到了一旁:“差不多,大過年的,為了讓我媽稍微能有個好心情吧。”
雖然秦華黎的心情,看著也沒有多好的樣子,隻是如果,這場相親她不來的話,估計吃年夜飯的那晚會更加冷。
她作出一小步的讓步,隻是希望彼此都能退一步海闊天空,但現在她發現秦華黎的字典裏,可能還沒造出“讓步”這兩個字,所以也不會有彼此的海闊天空。
與阮聽時坐了會,鬱桉就回去了。
阮聽時先走,鬱桉後一步出門,然後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了門口。
隻見走在前麵的阮聽時腳步一滯,直覺告訴鬱桉,阮聽時應該是認識那輛車。隻是,那車窗緊閉著,鬱桉壓根看不到裏麵的人,秦華黎卻能從車內,看到外麵站在阮聽時身後的女孩,臉色在一瞬之間沉了又沉,司機見狀都不敢說話。
阮聽時眉頭緊鎖,她沒想到秦華黎會跟著過來看她相親。
——對方已經很久沒這樣。
按照秦華黎疑神疑鬼,隻要稍微出現在她身邊的女生,都能被對方列為懷疑對象的性子,今天無論她做什麼,都改變不了結果。既然如此,她也就坦然麵對。
她出聲喊住轉身往另外一側方向走的鬱桉。鬱桉聽到後回眸,蒼茫的天空下女孩眼底清亮,彎下的眼尾染著笑意:“姐姐還有什麼事嗎?”
幾步走到她的麵前,阮聽時柔嫩的指腹刮了下她的唇邊,稍稍傾身。
鬱桉以為她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自己,於是湊前了耳朵,溫熱卷著舌尖的話語,悉數到她耳朵:
“那天喝醉後我們接吻了,我都記得。”
原本被冷風凍得有些通紅的耳根,此時變得越發的紅,隻是由冷意轉變為了熱意,跟要滴血似的。
——鬱桉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