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坐著。

鬱桉在玩手機,阮聽時身體不舒服,沒心思幹別的。

既然有人在身邊,所以她放心的閉著眼睛睡了會。

沒徹底睡著,意識迷糊之際,似夢到許多嘈雜的聲音,雨聲劇烈的拍打著大地,澆滅人活生生的溫度。

睡夢裏,阮聽時微微蹙眉。

“寶貝,冷不冷?”

鬱桉下意識的從手機界麵抬頭,看到對麵座位的母女倆在對話。

女孩別扭的環顧了下四周的人,跟母親抱怨:“媽,在外就不要這樣喊我了.........”

鬱桉站起放鬆了下四肢,外麵好像出了一點太陽,穿過鐵杆在走廊地板落下點點的光斑,又在一片雲彩飄過來時,變淡了許多,直至消失不見。

旁邊來了位老奶奶,獨自坐著打點滴,艱難的彎腰,去撿掉在座位底下的一個布袋子。

見狀,鬱桉過去,幫老奶奶撿起。老奶奶很有禮貌的笑起來,皺褶層層疊巒,用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謝謝你嘍。”

“不客氣的。”鬱桉坐回了原位。

注意到阮聽時眉頭緊繃,鬱桉以為她是生病不舒服,抬起指尖,想要用指腹,去柔柔撫平對方的眉眼。

距離幾厘米處停下,鬱桉手指懸在空中,不小心碰到對方的睫毛,如羽毛輕輕,她蜷縮了下手指,最後還是沒去觸碰對方的眉頭,轉而將對方落到前麵的幾綹秀發,小心翼翼動作溫柔的撥弄開來。

又見藥水沒多少了,她按了下旁邊的鈴聲按鈕。

阮聽時睜開眼,緩下噩夢的情緒,目光轉移到鬱桉的身上時,已經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護士過來給她換了瓶藥水,又離開,對麵座位的母親從走廊外進來,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床毯子,蓋到了女孩的身上。

鬱桉問她冷不冷?

阮聽時聲音有點啞:“不冷。”

拿手機的時候,鬱桉不小心觸碰到對方吊著藥水的手背,涼意貫穿她四肢五骸。

於是她脫掉外套。

彎身,蓋到了阮聽時的身上。

阮聽時臉龐被對方站在麵前所落下的一層薄薄陰影覆蓋了大半,她眸光閃爍,暗自抿了下唇。

“你這樣不會冷嗎?”阮聽時見鬱桉裏麵,穿的隻是一件薄薄的白色寬鬆長袖。於是她手指蜷著對方外套邊角,似有要還給對方的趨勢。

鬱桉按住她的手:“我不冷的,你不用的話等會我也會脫掉,你手好涼。”

不知道是不是藥水太涼,還是阮聽時的手平常就是這個溫度。

她用外套蓋住對方另外一隻手。

阮聽時手指捏了捏柔軟的外套布料。

上麵還有對方身上的味道,淺淺的,像洗衣粉的味道,又和洗衣粉的味道不盡相同,但是很好聞。

有對方在身邊照顧她,生病好像也不是一件多麼煎熬的事情。

阮聽時眼尾漏出溫和的眸光,朝側邊坐著的鬱桉輕點一眼。

人越來越多,鬱桉沒位置坐了,於是隻好站著,倚靠在阮聽時座位旁邊的扶手旁。

阮聽時扯了扯她的衣角,鬱桉回眸。

她仰起眸子,對方低垂下視線。

“站著太累了,你坐我這。”阮聽時挪動了下`身體,空出一半的座位給對方。

醫院的椅子很大,成年人坐在上麵能剩下一些空間,她們兩人都瘦,坐一張椅子是坐得下的。

“這樣你不會坐得不舒服嗎?”

“不會。”

於是鬱桉挨著她坐下了。

雖然不至於很擁擠,但畢竟空間有限,鬱桉側邊身體是挨著阮聽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