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桉點了暫停,伸手去撈空調遙控器,調低幾度。退出電影,時間顯示淩晨一點四十八分,明天要上班,再這麼熬夜下去可不行。她及時止損,拿手扇了扇臉,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內心的燥熱一樣。
口幹舌燥沒能讓鬱桉走出房間,但下麵的異樣讓鬱桉不得不走出房間,去客廳上廁所。從洗手間出來,她放慢步調,沿溯著牆壁上的一條狹小的光亮,鬱桉給自己倒水喝的同時,目光不斷移動,最終定在了阮聽時的房間門。
光亮正是來源於阮聽時房間門下的縫隙,不像是小夜燈發出的,隻有純純房間自帶的燈,才能如此飽滿得都溢出來甩到了客廳的白牆上。
鬱桉握著杯子的手一頓,心想對方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嗎?
她欣賞完電影便沒了睡覺的心思,於是悠然的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的抿著水。
客廳沒開燈,卻並沒有特別暗淡,陽台鋪進來淡弱的月光,混雜著城市守夜的路燈,在瓷板上展開一片銀色。
待了一會兒,並未聽到阮聽時房間裏任何的動靜,她放下杯子,力度很輕,但杯子底碰到桌麵的聲音,在過分寂清的環境下,還是顯得有些刺耳。
沒想太多,也沒怎麼去探究阮聽時為何這麼晚了房間還亮著燈,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開始給自己催眠洗腦,心平氣和心平氣和,莫要想不堪的畫麵,即便這樣,還是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入睡。
翌日聽到鬧鍾爬起來,床頭櫃上放著的好幾樣東西都掉在地上——是她昨晚睡不著翻來覆去亂踢的證據。
睡眠時間加起來不到四個小時,鬱桉眼皮下方呈現出微淡的青灰色,睫毛掛著困倦,抬都抬不起來。
她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特地少糖不加奶,苦得她靈魂都發顫,總算精神了幾分。看見阮聽時時,她衝對方元氣滿滿的道了句早安。阮聽時點點頭,回應了她一句早安。
一人坐在沙發上,一人踩著橫杠坐在餐桌前,廚房露出一角的大理石邊角閃著明晃晃的光,清朗的早晨萬物皆可愛,如果忽略她昨晚失眠沒睡好的話。
與領導共賞風花雪月的尷尬,在某一瞬間好像不在,卻又在出門等電梯時不合時宜的冒了出來。
鬱桉要擠地鐵,為了給意外留出時間,她總是比阮聽時早出門,但今天卻是一同出門的。
小區電梯卡在某一樓層不上不下,於是她隻好和阮聽時站在一起等。
阮聽時頭發挽起,露出白皙流暢的天鵝頸,微微低著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動,似乎在回複消息。
意識到注意力不知怎麼的就轉移到了阮聽時的身上,鬱桉立馬別開了視線。
每當她放空時,腦海裏就會不斷播放她近段時間來幹過的蠢事,如果近段時間沒有蠢事,就會開始播放以前幹過的蠢事,就好像是在懲罰她的無聊一樣。
而很顯然,昨晚的事情足夠讓她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味中尷尬再尷尬,以至於她覺得現在當下的氛圍都變得尷尬。
進去電梯,負一樓和一樓的按鈕同時亮了起來。鬱桉按完樓層,便見阮聽時輕微瞅著她,問她:“要不要順便坐我的車一起去?”
幾乎是毫不遲疑,鬱桉婉拒:“不用了。”她友善的笑笑:“坐地鐵也很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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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鬱桉幾乎是憑借著意誌力在工作。想著中午一定要午覺,但莫名其妙,真到了午睡的時間,鬱桉卻不怎麼睡得著。
中午與安思桐一起去員工食堂吃飯時,安思桐又跟她分享了一些八卦,這次還是關於她自己的。說是,她與阮總監,有不為人知的親戚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