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緹,雖然同樣失去了功力,但他本身足夠年輕,底子足,且幾次三番地得而複失,失而複得,早就練就了強悍的接受能力,因此輕易不會被壓垮。
所以表麵上看,他除了有少許疲倦之色外,並無多大變化。
他甚至還有閑心向那渾身流轉著血腥煞氣的獄官要吃的,“本座餓了,先上幾份酒菜吧,想必秦帝千裏迢迢將我們帶回來,不至於讓我們餓死。”
那獄官早就接到吩咐,也不和那緹說話,對那緹的要求,不離譜的都可以答應,離譜的,他再往上報就是。
那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要一份酒菜,就試出了秦瑄沒有殺他和金老頭的心思,唇畔的笑意不由得加深,神態更加悠然起來。
很快地,獄官就後悔自己之前給予了那緹予取予求的印象。
酒足飯飽,那緹絲毫沒有在敵人家地盤坐牢的覺悟,悠然地對獄官笑道,“請轉告秦帝一聲,本座希望能見你們那位璟貴妃一麵!”
這位前暗衛統領退役的獄官第一次知道啥叫蹬鼻子上臉!
想見貴妃,貴妃是你一介階下囚想見就能見到的?
獄官和提出此過分要求的那緹默默對視,獄官那一身血煞凶戾之氣能令小兒止啼,卻絲毫沒能讓對方動搖自己的荒謬想法。
問他敢不敢把那緹的這個要求上報給皇上,他不敢。
誰不知道璟貴妃娘娘是皇上宮裏的第一人,自己也是一位宗師,他就這樣大刺刺地為個“外男”傳話,這是要把皇上和貴妃一起得罪的節奏?
“抱歉,下官沒有麵見皇上的資格,也沒辦法為你傳話。”獄官木著臉,睜著眼說瞎話。
那緹眯了眯眼。
“你還是去問問的好,秦帝若是要我死就不會千裏迢迢冒著風險把我帶到京城。我若是在你看守的地盤上出了什麼事,想必秦帝也不會輕易放過破壞他計劃的人!”
獄官沉默——臥槽,這人是千年精怪了,怎麼就知道皇上沒有殺他的心?
這妥妥兒的智商碾壓,他擔心自己若是再和這個人說下去,還不知要被這人套進去多少次。
他是可以完全不理他,隻是,皇上也吩咐過,但凡這兩人有什麼他解決不了的不靠譜要求,他應該如實向上麵報告。
隻是,他若是報告了,皇上真的不會將他弄死麼?
養心殿裏,獄官彙報著治下唯二兩個犯人的基本情況以及主觀要求,當吐出那緹那個荒謬絕倫的要求時,他明顯地感覺到,上麵原本平靜深沉的氣勢陡然發生了變化,就好像寶劍出鞘,霎時掠過一道淩厲的光芒,鋪天蓋地令人窒息的壓迫如怒濤翻湧,瞬間就把獄官拍翻在地,獄官就著翻倒的姿勢俯身趴在地上,雙股戰戰,一頭冷汗。
“那緹說他想見貴妃?”秦瑄似笑非笑地道,“還不死心?也罷,朕倒要看看,這次他又有什麼詭計。”
詔獄最底層,秦瑄和那緹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盤膝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