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兮,灼灼其華。
之子於歸兮,宜室宜家。
浪子薄幸兮,慈娘撒手。
孤苦伶仃兮,乳燕悲啼。
幸遇恩人兮,絕境重生。
纖纖弱質兮,為國為家。
親戚墳墓兮,俱在南朝。
越鳥南棲兮,狐死首丘。
親戚墳墓兮,俱在南朝。
越鳥南棲兮,狐死首丘。
她雖是南疆公主,卻說得一口大乾官話,歌唱的內容也是大乾語調,佐以南疆的特色,將一個傷感的故事婉轉地傳唱了出來,感情低沉而飽滿,憂傷又純粹,仿佛能勾起人心中最柔軟最惆悵的回憶,聽得台下諸人如癡如醉,陷入了一場絕對的聽覺享受。
不知什麼時候,最後一縷餘音在大殿中緩緩飄散,意蘊深長。
年年內務府都安排了壓軸戲,今年的頭籌,卻被南疆人拔走了!
這般色藝雙絕身份高貴的女子,皇上怎麼可能放手?
文瑪滿意地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然後衝秦瑄道,“皇帝陛下,南疆願意將五公主獻上侍奉您左右,她雖粗笨了些,卻是我南疆最優秀的女子,足以證明我們南疆對大乾的誠意,對兩國和平的向往!”
秦瑄神情莫測地看了文悅一眼,目光又轉向文瑪,挺敷衍地道,“文悅公主的確歌喉出眾。”
提都不提納文悅公主入宮的事兒。
倒是似有醉意的端王哈哈一笑,毫不客氣地道,“文瑪公主這話不對,南疆最優秀的女子可不是這位美人公主,以本王看來,文瑪公主才當得起南疆第一女的讚譽。皇上,您覺得老臣說的對不對。”
在場眾人,也隻有他的身份,可以說出這樣調侃戲謔的話了。
文瑪聞言,臉色微變,秦瑄卻仿佛壓根沒看到似的,居然附和地點了點頭,然後對文瑪道,“老王爺說得有理,若論起優秀,南疆境內,誰人敢與紅公主爭鋒?朕亦是久仰大名。”
信王也意味深長地笑了,“文悅公主固然相貌出眾,歌喉更令人驚豔,臣倒是覺得,文瑪公主更勝一籌,南疆的誠意……”
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隻差沒指著文瑪的鼻子說,“既然打算獻上南疆最出色的女子,那不如你自己留下來吧!”
文瑪一向驕傲自負,目中無人,何曾受過這等侮辱,這三人是完全沒有將她放在眼裏,更別提顧忌她南疆“皇太女”的身份了!
就在這時,舞台上的文悅,忽然麵向秦瑄,緩緩地跪下,以額頭觸地。
“文悅薄柳之姿,命運多舛,不敢以不祥之身侍奉聖上,然文悅此身,寄托了我南疆百姓對和平的殷切期盼,文悅懇請身上允許文悅留下,文悅願剃發為尼,餘下殘生,專為兩國戰死的士兵祈福,為兩國永保和平祈禱。”
此言一出,滿台寂靜,文悅的選擇,大大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個和親的公主,自願留在敵國出家,這是繼質子後又有質女的節奏麼?
就是大乾這邊看南疆人極不順眼的人,此時也覺得,這位文悅公主,倒是個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