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蓋頂電閃雷鳴,瓢潑大雨讓烏斯利亞山籠罩在片陰鬱之中,淒風霧雨中唯有聖德斯登特大教堂在陰沉天地間閃耀著蒙蒙白光,如照亮天地的束白色火炬。
拉斐爾雙手攏在袍袖中背風沐雨緩步走在教堂前寬闊的台階上,白色台階經雨水洗刷顯得愈發潔白,凝閃著瑩玉般光亮,暴雨不但沒有讓聖德斯登特大教堂有絲減色,反而使巍然屹立的大教堂如把劃破黑暗的利劍,時刻綻放著淩厲光華,拉斐爾的身前是片光明,而身後卻是沉沉暗色,讓拉斐爾有種身處兩個世界之間的恍惚感。
無論是陽光燦爛還是大雨滂沱都是亙古不息交替轉換的自然現象,反而聖德斯登特大教堂的光輝燦爛在此環境中顯得是那麼突兀,過於奪目的光明真的是這個世界需要的嗎?滿懷虔誠的拉斐爾最近常常陷入此類迷惘中,迷惑的種子雖然還很羸弱,但旦紮下了根就再難消去,常在不經意間和他的主意識發生著衝突。
做為虔誠的信徒,做為教皇英諾誠三世最為信任的助手,拉斐爾現在所擁有的權力之大可說是前所未有,可是幾乎沒有人知道在拉斐爾那莊嚴肅穆的外表下還有顆暗懷悲憫的心,跟隨教皇大人將教會影響力擴展到了整個亞拉拉特大陸,拉斐爾也常為此而自豪,現今的諾亞聯邦已完全沐浴在主的光輝之下,拉斐爾應該為此非常滿足才對,可常在各地行走的他卻隱隱覺得在光芒之下的人類社會似乎少了那麼點生氣和活力,古怪的矛盾感就這麼時時困擾著他。
但這些思緒對拉斐爾來說還僅是偶爾的閃念,他現在猶如身處輛隆隆開進的戰車上,腦海裏劃過的那些如飄絮般的念頭是那樣微弱,在教會威臨世界的氣勢中是那麼的微不足道,拉斐爾根本無法在行為甚至是麵容上表現出絲毫。
拉斐爾全身蒙閃著淡淡光華,讓他如大教堂樣聖潔,將如瀑急雨都擋在身外,他路走來身上沒有絲濕痕,腳步落處將台階上的雨水都推向了兩旁,在身後留下道沒有點水漬的幹痕,但隨即又在如織雨線中消失,在大自然的天幕下,再強烈的光輝也都隻是瞬。
聖德斯登特大教堂的大廳裏片寂靜,唯有無處不在的光讓大廳裏永遠都是那麼亮堂,特別是中間那道自上而下的白色光柱,更是時刻都閃現著奪目光芒,教皇英諾誠三世寬袍素帶佇立在光柱前,全身反而是光華內斂顯得他是那麼普通,全無往日如神如聖般姿態,而且在身後光柱映襯下,他的臉似乎沉浸暗影中。
每次教皇大人在大廳裏召見自己,似乎都是有大事發生,拉斐爾當然無法去探底究因,他很是恭謹地施禮,等待教皇大人的聖詢。
“黑暗總是不甘於被光明驅散,時刻都用肮髒烏手著阻擋主的光輝,但那不過是徒勞的掙紮,無論通向聖徑的道路如何曲折,我主的聖光都會指引著我們前進,拉斐爾,你已經知道了神聖騎士團折劍森林的事了吧”
教皇英諾誠三世的語聲有些諳啞,沒有了他往日布道時攝人心魂的氣勢,甚至在拉斐爾聽來有些蒼涼意味,全不似他話語中的信心滿滿,拉斐爾低下頭,不敢直視英諾誠三世。
“是,我已經知道,能夠擊敗神聖騎士團,甚至將大天使逼退的黑暗力量,我們需要有足夠的重視,宗教裁判所下屬小組已經進山展開了調查”
教皇英諾誠三世的語聲陡然提高。
“黑暗就是黑暗,無論怎樣的黑暗勢力都是必須粉碎的勢力,調查雖然重要,但最重要是調集起擊敗黑暗的力量,天梯聖境就在前方等待著我們,我主的信徒是那麼急於歸入主的懷抱,我們做為主的仆人,怎能不盡心竭力,拉斐爾,立刻命北方州組建十字軍,南方聯邦軍也立即開始進行全麵整備,將諾亞聯邦的勇士們都聚集到我主的旗幟下吧,我們要發起聖戰,將切黑暗勢力碾為齏粉”
沒有了往昔溫和篤定的教皇大人讓拉斐爾很不習慣,教皇英諾誠三世大人雖向都是對黑暗勢力毫不容情,但多少還有些悲天憫人姿態,而今天的語氣裏卻完全是殺伐之氣了,拉斐爾強忍住心中戰栗低聲言道。
“能夠將大天使逼退的黑暗勢力應該是非常強大,我隻怕普通軍隊難以抵擋,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教皇英諾誠三世的語氣下變得嚴厲起來,拉斐爾還是第次聽到教皇大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拉斐爾,你對主的威能失去了信心嗎?在我主光輝之下,黑暗不過隻是時,大天使伊裏亞德並不是被黑暗勢力所逼退,那隻是次策略性迂回,原生天使和降臨天使都將在此次聖戰中給予黑暗勢力以有力回擊,拉斐爾,我希望以後不會聽到你再有軟弱的話語”
拉斐爾惶恐地伏下身,英諾誠三世今天的反常嚴厲並沒有給拉斐爾以更多信心,反而讓他更加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不過教皇大人的聖意他不可能違背,隻能是立刻執行,此時教皇英諾誠三世的語調卻變得柔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