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蕭晏的座上賓!
葉照驚懼的這一刻,朱雀長街的盡頭,亦是一片唏噓驚叫。
在半柱香之前,秦王殿下原是跪完了十裏長街。
撐著起身時,雖衣袍染泥,簪冠皆散,甚是狼狽。
然麵對著棚中高座的皇兄,尚且保持著恭謹之態,甚至他還拱手施禮,“還請五皇兄告訴臣弟,阿照的下落!”
蕭昶大笑,尤覺出了一口惡氣。
江山君主之位,因他生母之故,他早已無緣。
既爭不到,且將其折辱一番,亦是痛快的。從小到大,他實在被蕭晏壓的太久太多了。
“本王不知,你且動腦子想想,本王要她作甚?”蕭昶起身走到他麵前,“再者,本王哪裏捉的住你那王妃。”
“你初時不是這樣說的。”蕭晏的眼尾點點泛紅,“你說,我跪完,就告訴我的。”
“對,五哥不是告訴你了嗎?不、知、道!”蕭昶拍了拍他臂膀,笑道,“趕緊去想轍,找人吧。莫在五哥處糾纏,白的浪費時間!”
說完,又拍了一下他臂膀,仰頭大笑離去。
蕭晏合了合眼,眸光似是連著眼尾都染上了猩紅。
他上前一步抽過正欲跟著蕭昶離去的侍衛的長刀,抬起一腳踢翻那人。
“蕭清澤,你做——”蕭昶聞聲轉身,竟被蕭晏一刀捅入胸膛。
身後侍衛湧上,然哪敵得過武狀元出身的林方白。
“我且再問你一句,阿照在哪?”蕭晏握刀的手推近一分力。
“七……七弟,我、真真不知……暗箭射……門上!”蕭昶又驚又懼,“你不能、殺……我,同室操戈……父皇不……”
“殺了你,父皇便又少一個選擇!我怕什麼!”
“你惡心我太久了!”
蕭晏冷笑,竟是在朱雀長街,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殺了五皇子蕭昶。
不僅如此,消息傳到蕭明溫耳中時,他已經派人抄空了楚王府。
自然,未曾尋到葉照的蹤跡。
不多時,天子傳召他入宮的旨意便入了秦王府。
蕭晏靠在榻上用藥,竟是連眼都未抬。
內侍監立在堂中,如芒刺在背。
滴漏滴答,蕭晏不僅沒有接旨的意思,竟是靠在榻上,緩緩合眼睡了過去。
第61章
從皇宮到秦王府, 若是車駕往來,至多大半時辰。然內侍監從未時二刻執詔書離宮,直到酉時正, 宮門即將下鑰亦不曾回宮。反而是宮中又派出內侍監, 二次前往傳召。
日落月升,月退日出,又是一日。
十月十四,第三封詔書入秦王府, 依舊無有回應。
十月十五,乃每月逢五逢十的大朝會。
秦王殿下並未上朝。
朝會之上,群臣靜默, 看似無事可議。
然怎會無事可議?
兩日前, 五皇子楚王陳屍街頭。
兩日間,七皇子秦王三次拒召不出,今日更是無故不參朝會。
一個親王的慘死,便足夠大理寺和刑部執芴上報。
而一個親王這般不遵君令, 禦史台更是該輪番彈劾。
可是,滿朝文武隻是這般無有聲息。
該有的聲息,早在這日朝會前, 在這兩個晝夜之間, 各府邸或遞話商討,或冥思推演,通宵達旦裏,文武百官心中都有了一致的答案。
如今, 天子膝下隻剩了兩個皇子, 大皇子蕭暘和七皇子蕭晏。
蕭暘雖自成婚後, 開始入都察院任職參政, 各方麵確乃不錯,但終是不良於行。然縱是不念他雙腿疾患,政績之上亦無法同七皇子蕭晏比肩。
那個十歲出入勤政殿聽政,十九歲就擔了兵部尚書一職,二十一歲掌半壁軍權的少年皇子,其實基本便是作為帝國繼承人培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