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我們職責在身罷了。”一人咬牙掙紮道。
蕭晏鬆開腳,由侍者彈去灰塵,“所以本王隻要了你們一根指頭。不是奉命“用心打”嗎?用心了嗎?用心打的時間由半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不等?”
蕭晏笑道,“陛下指定罰足兩個時辰的?”
兩人垂首無話。
“奉承和愚蠢都是需要代價的。”蕭晏搖著扇子,同邢衛所首領招招手,“去回陛下,這兩人傷了指骨,暫不能上值,給他們些時日歇歇。”
首領拱手稱諾,匆匆離去。
區區刑法衛所兩個七品差役傷痛,哪需奏到禦前。
這分明就是特意著人傳的話。
彼時,蕭明溫正在勤政殿同傳召而來的血衛營首領劉釗論事。
蕭明溫聞這事,押了口茶,也沒說話。
倒是劉釗道,“陛下,若您實在不喜秦王妃,卑職去造成意外解決了,也不是難事。她功夫再好,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蕭明溫抬手製止,“你當朕兒子腦子是擺設?這天子腳下,帝都皇城,一個親王王妃莫名其妙死了,能是意外?還是他的王妃!”
“罷了,朕便這麼一個像樣的兒子,且隨他。”
如今有個陸氏女,女子心*
賢妃搖首,“他在前朝可有什麼變化?”
蕭晏想了想,“父皇於朝政上,慣是清明。除了提拔蕭昶給兒臣添堵,其他尚好。朝中運作也一切如常 。”
他飲了口茶,愈發疑惑,“母妃如何問起前朝的事?”
“沒什麼,阿娘隨口問問。”賢妃笑了笑,“皇後仙逝,你父皇變化甚大,上了年紀,身子骨總沒有早年硬朗。阿娘想著於前朝事上,他是否也沒那般伶俐了。”
賢妃將提前準備的膳食推給蕭晏,“倒不是掛心他,乃擔心你。別他自個不行,便將什麼事都挪給你,弄得你連軸轉。”
“你十月婚期將近,阿照又無母家幫扶,她阿姐亦是才入王府,不熟此間事宜、規矩。屆時六局裁衣、製冠、種種事務繁瑣,你且多伴著些她。”
“這洛陽高門,世家貴族……””賢妃頓了頓,仿若想起自己初入宮闈的那兩年,笑道,“多來尚有人瞧她笑話。”
“但若你在身邊,便也無人敢置喙。”
“七郎明白的,阿娘放心便是。”蕭晏從賢妃手中接過桂花釀用著,餘光掃過自己母親悵落寡淡的神色,縱是嘴角噙笑也虛無得很。
本欲安撫幾句,然言語無力,他亦甚少開口。
左右,他同長兄好好的。也能讓母親欣慰,讓她眼中聚光。
五月日頭明豔,清風扶柳。
大好的辰光,賢妃的悵然神色亦不過片刻,轉眼複了容光,拉著兒子將這日裏自個親手做的膳食都嚐了個遍。
日影偏轉,風中多了分熱氣。
蕭晏推過那碟玉露團,求饒道,“阿娘放過七郎吧,我還應了阿照,同她一道用午膳的。這、我今個晚膳都用不下了。”
這說著話,宮人來稟,道是清河縣主來了。
“正好,且給清河用吧。”蕭晏搖開扇子,換了個離桌案稍遠的位置坐。
瞧小姑娘衣衫素雅,盈盈入內。
賢妃自是歡喜。
數日前,陸晚意陪她用了頓晚膳。欲言又止了半晌,原以為又是來求她入王府之事,不料恰恰相反。
小姑娘道,“掙紮多時,方看破情障,許是一時念起而已,時日流逝,便淡了心思。既這般,望娘娘莫與殿下論此事,免得以後彼此尷尬。”
深閨女郎的最是皮薄羞怯,賢妃自然答應。
“清河見過殿下。”陸晚意福了福。
蕭晏正飲著山楂水消食,也沒應聲,隻用扇尖指了指案桌。
“過來,坐這裏。”賢妃笑道,“給他做了一桌吃食,結果他要留著肚子回府陪自個媳婦用,愣是不肯張口。真就心整個偏了!”
“咱娘兩吃。”
“殿下哪裏偏心了?分明吃了這般許多。娘娘才偏心,瞧瞧,好幾個碟子都空了,留得殘羹與清河。”陸晚意坐下看了眼蕭晏。
蕭晏擱下茶盞,搖開扇子,“還是清河明辨是非,還本王清白。”
“娘娘,清河錯了。”陸晚意盛了碗小天酥奉給賢妃,哀怨道,“便該順著娘娘的話說,這下好了,熬了鍋櫻桃露,殿下定是不會用了。”
說著,示意侍女奉上來。
“你不會故意挑本王吃撐的時候,送這東西吧。”蕭晏搖扇的手頓了頓,走上前來,認命道,“給本王盛半盞。”
這是涼州特有的一道甜食,隻是製作繁瑣,櫻桃又稀少。
是故每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