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甬道,拐了個彎,便被人從後邊抱住了。
再熟悉不過的溫度和氣息,蕭晏低眸看腰間的一雙手,呼吸和心跳一起加速。
“怎麼不進來?”葉照問。
“小葉子在,怕吵到你們。”
“你不在家,我自然將女兒帶在身邊。”葉照伏在他肩頭,“你回來了……”
月影重重,透過梧桐樹投下斑駁月光。
蕭晏揉著她的手,“我回來如何,嗯?”
“你回家,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月華如水人如玉。
風過樹梢,止住聲息。
周遭除了綿長呼吸再無聲響。
家。
她稱這為家。
蕭晏頓了片刻,轉過身來,低頭同她額間相抵。
“我回來晚了,你害怕是不是?”
葉照咬著唇瓣,輕輕點頭。
“以後,我都早回家。”蕭晏一把將人抱起,往清輝台去。
沐浴上榻,蕭晏倒也沒像以往一般頃身上來。
他同葉照並肩躺下,看了會帳頂,伸開一條臂膀,從葉照後頸超過。
葉照稍一側身,滾進他懷裏。
男人身上氣息幹淨清冽,然葉照還是蹙了蹙眉,“殿下喝酒了?”
“還沒散掉?”蕭晏自己嗅了下,原本摸著鎖骨的手一滑,便揉到了峰巒雲朵間。
葉照眉宇輕蹙,“輕些……”
這種時候,男人慣是反著來。
你讓他輕點,他偏要用力。
然這廂,葉照未再惱他。
大抵蕭晏自己都不曾發現,兩輩子,但凡他心中有事抑鬱。
床榻之上,他便同她並肩躺下,仰著頭望著帳頂,同她說話,再攬她入懷。
便是這夜這套動作。
“喝了酒,可是頭疼?”
“嗯。”蕭晏自己撐開拇指和中指,按上太陽穴。
葉照坐起身,理了理衣衫,撥開他的手,湊過給他揉著。
葉照手法特殊,力道適中。
一盞茶的功夫,蕭晏疲乏便散了大半,腦仁也鬆開了許多。
他捉住葉照細白的手放唇口邊,吻了片刻。
“今個我不動了,你自己上來吧。”
“歇著吧。”葉照嗔他一眼,翻身躺下,同他十指相扣。
夜深人靜,燭火輕晃。
葉照問,“殿下,是不是陛下要你休了我?”
蕭晏豁地翻了個身,將人壓住,“你如何知曉的?”
葉照仰躺在榻上,笑著看他,“阿姐入獄的那日我便想到了。陛下這般看重你,怎會忍受我這般出身的人在你身邊,占著王妃位!以往他便是不同意的,這廂便更不願意了。”
“你不許瞎想,更不需胡亂做事。”蕭晏正色道,“我同父皇說了,我們生死與共。”
“你……”
“別你不你的,我對你也是這話。要是你不介意小葉子這輩子父母雙亡,便大可去做你想做的事。”蕭晏往她瘦削的肩膀狠咬了兩口,抬起頭紅著眼道,“聽到沒?”
“聽到了。”
“記住沒?”
“記住了。”
“那最好。”蕭晏翻身躺下,“否則我咬你。”
葉照側過身去,一低頭便靠上他胸膛,足趾一勾,男人便將她抱實了。
“那你以後有事便說,不許憋著。”葉照的氣息噴在蕭晏心口。
蕭晏便用心回她,聽你的。
月向西落,晨曦初露。
這一夜,兩人難得好眠,在夢中看見彼此。
日光高起,葉照更衣理妝,道是想去看看阿姐。
蕭晏瞧她麵上有了些血色,頷首道,“七日一輪的會診日到了,切完脈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