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霍靖大抵會因自己的叛逃而折辱她。
蕭晏亦會因自己欺騙再不願救護她。
在一晝夜的渾噩後,葉照終於尋到生命還可以做的事,終於覺得還有被需要的價值。
隻是當務之急,她得尋個落腳處養傷。
眼下,她外傷加內傷,已經失力的無法凝神。
而她體內的噬心蠱被催動需人耗費功力,眼下已經五日過去,她都不曾發作。想來是應長思散功的日子到了,舍不得耗損修為,將母蠱催眠了。
這廂前後想過,葉照遂安心了些。
心中亦想好了去處。
下山路上,她本來捉了一頭梅花鹿想飲血補力。
然刀鋒落下的瞬間,一頭稍大的鹿疾奔而來。
雙目灼灼盯著她,甚至屈膝了兩條前腿,跪了下來。
原來是頭母鹿。
葉照看她,又看自己手中的幼鹿。
終於鬆手,收刀。
“為師便說,你狠的隻有一雙手。”身後,應長思從天而降。
葉照袖中刀尚未來得及滑出,便被來人點了穴道軟綿綿倒下去。
應長思原是早就發現了葉照,用了近百餘江湖人消耗葉照戰力,又停止了噬心蠱讓她掉以輕心,如今算是手到擒來。
應長思俯身攬住她,將她的金色彎刀推入袖中。揭去她麵上的人、皮麵具,撫了撫她鬢發,“好好的一張臉,戴個這麼醜的東西作甚!”
葉照想起上輩子被穿琵琶骨的恐懼,隻上下牙齒咬合,卻不想應長思心細如發,一把捏住她下顎,“想咬舌自盡,且想想你阿姐。她可不懂你這般利落的死法,到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葉照默默鬆了唇口。
“別抖,不必害怕。”應長思抱著她禦風而行,竟將她往懷裏摟緊了些,“有為師在,沒人傷得了你。”
“但是……你要是不聽話,為師可要把你交給霍小侯爺的。眼下他可火呢!”
葉照怕的。
她怕極了前生那種死生無路的絕望感。
亦怕眼下應長思雖無受傷害卻莫名的親昵。
她曆過人事。
男人抱女人,尺寸多少是欲,多少是情,身體升高的速度與溫度代表了什麼,她清清楚楚。
葉照終於沒忍住,抬眸看了一眼應長思。
這一看,她整個又驚又懼。
應長思低眸同她眸光接上,竟是眉宇間情意流轉。
葉照渾身僵硬又戰栗,心緒起伏間猛地吐出一口血。
應長思蹙眉,伸手搭上她手腕,收了功法落在一處小溪邊。
舉目四望,尋見一個山洞,將人抱了進去。
“同你說了莫怕莫慌,平心靜氣。”應長思看著仰躺在石板上,接連嘔血的人呢,隻放下她手腕,扯開她衣襟,未幾又撩開她下`身袍擺。
渾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兵刃傷,內裏也虧空得厲害,內傷十分嚴重。
葉照身下本就是濕冷的石板,突然間連著身上都一陣寒涼。她被點著穴,無法動彈,但眼睛自能看見。
她被應長思脫盡衣衫,唯剩一襲小衣,已經被他攥在手裏。
葉照十指扣著身下石板,洞頂泉水在了她手背,同她眼角的淚水一起滑落。
“別哭!”應長思用指腹蹭了蹭她眼角,“再哭不給你上藥。”
說著,他送了手,掏出一瓶藥粉,撒在葉照身上。
葉照一陣痙攣,遍體生疼,卻知確實是好藥。
乃紅爻粉,尚好的止血藥。
應長思又拉過她的手,推掌給她輸送內力。
葉照渾身又冷又羞恥,雖是受了他的止血粉,然這下內力輸過來,她同樣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