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的歲月, 她隻有被他一人抱過。
即便她是為了求生, 他是為了消遣, 她終究也是在他身上感受過體溫的。
甚至,他們骨血交融過。
前世逃亡途中,今生十年困獸生涯裏,她偶爾實在撐不下去,便合眼騙自己,也曾被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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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官宴上出了這樣的事,自然很快便驚動了聖駕。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楚王是工部侍郎,又兩次親自帶人對夏苗事宜進行過維修和檢修,騎射的弓馬,馴獸的鐵籠,牲畜出入的缺口……七月夏苗開始之際,蕭昶乃拍著胸脯保證萬無一失的。
眼下便是這麼個萬無一失。
收官宴上,九曲台中,刺客入,猛虎出,未來的秦王妃重傷昏迷不醒。
蕭昶斷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也沒有膽子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退一步,若是一了百了,斑斕虎當場咬死蕭晏,或許還好辦些。
現如今,受傷最重的是蕭晏十月裏要迎娶過門的妻子。
而蕭晏在休整一晝夜後,顯然沒傷到也沒驚到。此刻,正在紫英殿論政。
其實有何好議的,楚王蕭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反之秦王座下保證夏苗安全的兵部和城防禁軍則將滿朝親貴文武護了個周全。
一個有功之臣向一個有罪之人討伐,哪還要他親自開口。
殿中議了不過一個時辰,便定了下來。
對楚王罰俸一年,原萬戶食邑減為七千戶,降親王為郡王,同時罷黜工部侍郎一職。
發俸,減邑,都不重要。
降爵、罷職,卻格外致命。
然蕭晏也沒允楚王一派的人求情,便自個開了口,道,“陛下不必罰如此之重,辦差難免疏漏,且留五皇兄官職,免罷為貶。就為工部郎中,戴罪立功。”
明榮暗辱。
左右蕭昶犯得不是死罪,不會傷筋動骨。
天子如此降罪,不過是給秦王府、給滿朝文武一個交待。
待過段時日,尋個由頭便又將他扶起了。
既如此,這樣的事還不如自己做。
還能顯得仁厚大度幾分。
蕭晏又道,“昨日一頭斑斕虎屍首分離死於九曲台,另一頭趁亂逃離,至今不曾捕獲。斑斕虎是何習性,吾等都有耳聞。”
出雙入對,聞血識人,不死不休。
滿殿官員皆回過神來,不由三兩私語。
斑斕虎且慧過尋常牲畜,恐要尋人報仇。
“還請父皇鑾駕早日回宮,以防萬一。”蕭晏恭謹道,“至於五皇兄還請留下,著人逮捕斑斕虎,以絕後患。如何?”
“原也也不是非要皇兄留下,實乃臣弟動不得,隻能留在驪山上。故而還請皇兄相伴幾日,以消除心中惶恐。”
“你如何動不得?”蕭昶一萬個不願意接這活。
正四品的侍郎被貶至從六品郎中。
戴罪立功還給了這麼個差事。
秦王殿下看著寬仁友善,實則一肚子裹蜜軟刀。
話和事,做得漂亮又狠辣。
“醫官診斷弟妹傷重。”蕭晏不怒不斥,“短時間內經不住車馬顛簸,挪不得。臣弟與她夫妻一體,自然相陪。”
聞得這廂理由,莫說蕭昶,便是蕭明溫也說不出個“不”字。
蕭昶犯錯在先,且一想到近侍的回稟,那日九曲台上險狀,遂也當真氣惱。
蕭溫明望著蕭昶,揣測刺客之事亦多半出自他之手。
奈何沒有證據。
索性沒有證據。
否則戕害手足、手足不睦的事算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