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與霍青容之生父。
十數年前,因發妻亡故,心灰意冷,遂辭官避世,不理朝政多年矣。
“你在想什麼?”徐溪書徹底被氣笑了,“他合該去地底下陪阿姐,還想回朝中出將入相。莫說他自個沒臉,若是回來,我便第一個不依。”
“子虛烏有的事,你何必……”
“我沒說他謀害阿姐,但是阿姐健健康康一副身子,穩妥順當的胎像,莫名其妙難產而亡,他總是難辭其咎!”
論到早逝的徐家長女,侯府主母,徐淑妃眼眶忽的紅了兩圈,再不欲同兄長多言,隻抬步離去。
然走了兩步還是停了下來,壓聲道,“阿姐一點血脈,青容我已將她嫁了,雖是遠了些,但總比待在這是非之地強。”
“剩得子康,他為兒郎,需承爵衍嗣,撐霍家門庭,我尚管不了他。但你少讓他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離天家的皇子皇孫都遠些。”
霍子康,便是霍小侯爺,霍靖。
徐林墨聞言,不置可否。
眼下,洛陽高門皆知,霍氏定北侯一門獨善其身,霍小侯爺隻承爵,連個官職都沒有。
同秦王殿下私下交好,也是陛下所樂意見的。
且障眼法罷了。
霍小侯爺,根本是楚王的幕僚。
這徐淑妃身在宮闈,一開口竟是直指要害。
然徐林墨卻甚覺荒唐,此間霍靖所在的位置恰到好處,於兩王而言,一明一暗。故而未再多言,隻跪安退去。
卻也不曾多想,半山親貴處,霍小侯爺的院子裏,論政結束後,楚王心中尚且不安,便來尋了霍靖喝酒。
霍小侯爺心思縝密,為其分清利弊局勢,連帶徐林墨有意隱藏的,都道了個清楚明白。
於是,楚王殿下聞言,當真如星火落柴堆,一觸即燃。咬牙切齒拂袖離去,無論霍小侯爺如何阻攔,都難平怒氣。
隻言要煞煞秦王殿下威風。
霍靖看著遠去的人,挑了挑眉回身落座,烹茶彈琴。
一人從後堂轉出,黑衣披發,踏步無聲,拎壺倒茶,湊鼻清嗅。轉眼將茶水一飲而盡,順道撫掌熄滅了爐中炭火。
霍靖觀其人飲開水,覆焰火,隻止琴恭賀,“先生功法又盡一步,恭喜。”
應長思狹長的桃花眼中,尚且滾動著一抹不正常的琉璃色,隻笑笑道,“比吾之師尊尚有差距。”
頓了頓又道,“無妨,師尊近來也受了傷,方才我已看過。如此她且要歇一段時日,我便差她不遠。”
應長思的師尊,蒼山派唯一的女掌門尹無雙,數十年前早已香消玉殞,魂散於雪山之巔。
方才所見的,是和尹無雙有著六七分相像的葉照。
霍靖也沒反駁,隻待人眼中琉璃色退盡,複了清明神思,方道,“阿照上回言語梅花針之事,不知先生可有應對之法?”
應長思揉了揉眉心,“想必她體內未除的牛毛針認主,尋著母針而去。”
“兩個法子,要麼尋來朔方玄鐵,吸出牛毛小針。要麼殺了梅花針的主人,一了百了。”
“後者吧,我來動手。”應長思又飲了口茶,“她近來身體不對勁,多半是連番力戰,又守在秦王那般人物身邊,心神不聚,沒有及時調服功法。我方才探她脈像,細沉幽弱,功法也散了三成。且不說我們沒有朔方玄鐵,便是有,此刻給她抽針,她多來是受不住。”
霍靖頷首,“既如此,先生可要我幫襯些什麼?”
梅花針的主人是陸晚意,常日在深宮伴著賢妃,並不好下手。
應長思望著方才離去的人,“那楚王殿下不是要煞煞秦王殿下的威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