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3 / 3)

更為的不是要絕了洛陽高門女郎入府的心,將妻子的位置留給她嗎?

他要娶她作妻子,夫妻者,舉案齊眉。↘思↘兔↘在↘線↘閱↘讀↘

不是要豢養她的。

是昨夜聞她要走,急躁了。

來日方長,不該急的。

夜風拂過,地上兩片碎片磕在一起,發出一點清脆聲響。蕭晏低頭掃過,心下鬆快了些。

但凡是她的,都是不可剝奪的。

想通這些,蕭晏便又直起了身子,索性沒有讓她喝。

索性她亦不知道。

且當無事發生過。

這會,蕭晏大概不曾想到,兩輩子他們才將將卸下麵具,本可以真實以待。卻不想因為自己一場鬧劇,等了兩世的人,重新披上那層偽裝。

命運,匆匆相逢又相送。

葉照站在廳中,看遠去的背影,湮沒在夜色中。

她掌中發力,從掌心化出還未融入骨血筋脈中的藥液。

地上雖未見藥漬,然空氣中卻慢慢騰起方才那股熟悉的藥味。

她垂眸看自己衣襟殘留的藥汁,看掌心未散的霧氣,亦感受著唇齒間尚存的苦澀味道,突然便笑了笑。

她是欠了他一條命,卻也清楚明白地告訴過他,生死悉聽尊便。

殺人不過頭點地。

若是此刻蕭晏一劍殺了她,她半點怨恨都不會有,本該如此的。

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蕭晏要廢她武功。

她孑然一身,身無長物,所恃便是這一身功夫。沒了這身功夫,活著便是鳥斷翅膀魚斬鰭。

上輩子,她暴露身份落在霍靖手中,也是作一死的準備。

她為暗子,失責在前,一死理所應當。

可霍靖,亦沒讓她死。

他著人穿了她的琵琶骨,鎖了她一身功法。

他說,殺你委實又舍不得,鎖住功夫該是上策。乖乖聽話,便是這張臉,這副身子,看看摸摸,留著也是好的。

所以,這些天潢貴胄,高高在上拿捏著旁人性命的皇子王孫們,其實有什麼區別呢?

葉照擦去唇畔一點藥漬,眼淚突然便滑落下來。

但凡這口藥沒有入口,她當能拚命告訴自己,他後悔了,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和霍靖是不一樣的。

她從未奢求過他的愛惜,所求不過兩清。

為何要這樣對她?

大抵人心防崩塌,入了無路胡同,好多事便再難想周全。

甚至直接想入了歧途。

譬如蕭晏後來端走了藥盞,也試著讓她吐出咽下的藥汁。

葉照擦幹眼淚,想了想,秦王殿下多手段,焉知是不是已經看出自己識出這藥,索性棄了此行徑,換別的法子重來。

這一夜,蕭晏端著藥再次踏入寢殿時,葉照已經沐浴歇下了。

蕭晏坐在榻畔低聲喚她,見她不應,還伸手推了推她。

哄道,“把藥喝了再睡。”

葉照翻過身來,揉著惺忪睡眼,“明日吧,先下還用、還需漱口淨手。”

“聽話,我熬了許久的。”蕭晏將人半抱起來。

葉照睜開一半的眼睛,露出一點溫柔又嬌嗔的笑,在他麵上啄了啄,合眼又睡了。

片刻,她一隻素白的手腕從錦被中伸出,勾了勾男人腰封,“啪嗒”一聲,腰封落了下來,“快去沐浴,明個還遠行。”

蕭晏低眸看擱在他腿上的手,一曲一彎,似勾似推。

不由拍開了她,也未再催她用藥,心道,待你歇兩日,再整治你。

葉照聽著水聲變作步伐聲,然後感受到,外側床褥塌陷一點,便伸手給人掖了掖被子。

“殿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