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1 / 1)

是錢袋子?

洛陽城中紈絝比比皆是,一個紈絝又能做何文章?

葉照┇

曾有古稀老嫗為孫女被搶,撞死在他府門之上,後亦不了了之。

“天子腳下,便沒有王法了嗎?”葉照光聽便已是美目圓瞪,推開起身的一瞬,周身真氣彌散。

蕭晏搖開扇子避過,卻還是看見一排琉璃罩中的燭火齊齊晃倒,熄滅。

“怎會不管?”蕭晏將人重新拉至身側,按在搖椅扶手上,“可是法度管轄之前,尚有錢財消災。法度管轄之間,亦有銀兩通天。如此,便讓他法外逍遙了。”

葉照聞言,半晌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便也明白了。

荀家富可敵國,荀茂犯了事用錢堵當是人的嘴,或者堵執法人的嘴。

一介草民,哪怕是官吏之家,隻要他所碰是在他荀家之下的,便也告不到上頭。

且涉及名譽,一人損而闔族不安。

故而但凡銀錢到位,世人十中八、九都是願意的。

如此民不舉,官不究。

地獄空蕩蕩,惡鬼長留世。

她突然便想起為了三兩碎銀將她賣入青樓的生身父親。

想來若是彼時遇到荀江,她父親定是當場讓他要了自己,說不定還會說她花貌嫩脂,宜賞宜吃,各種花樣皆可,然後再開個三十兩的高價。

“不說這個了,今日本王不在,可做了些什麼?”蕭晏見她默了聲,臉色亦不太好看,便也不再聊這個話頭。

葉照回神,從屋內案上捧來兩本書,《溫熱經緯》、《素問》,“妾身問了蘇神醫,他說您喜歡看這兩本,說妾身也能看,以後可以給您活絡筋骨。”

“今個妾身還去了趟西街的首飾鋪,定了套時新的頭麵。”葉照挑著遠山黛,燦亮的眸子倒映星辰,“殿下不會不允吧?妾身記得殿下昨個說了,如今府中開支困難,累殿下將宅子都賣了。”

“不至於!不至於!”蕭晏一愣,忍不住笑道,“沒聽說一國親王養不起新婦的。去擇了花樣,別重複,凡看中的都搬回來,輪著戴。”

“或者,著林管家去問問,哪個師傅做得頭麵,請回來給你定製都成。省的同人撞花色。”

葉照眉眼含笑,複又嗔道,“荀茂可惡,讓殿下搭進去這般多銀子,妾身定不容他。”

蕭晏側首看她,見她嬌俏嫵媚,便是裝出來的神色,亦是帶著花月無邊的風情。

何況,眉宇間的那抹嫉惡如仇,亦不全是裝的。

她說得爽朗又幹脆,且這一晚整個狀態相較與沁園那日,當是明朗歡愉許多。蕭晏便知她這日在霍靖處彙報事宜不曾遭罪,那廂對她當是放了稍許信任。

待此事結束,她約莫敢將霍靖提及,如此他順勢信任於她。

往後,她亦無需擔著如此重的心理負擔度日。

這般想來,蕭晏掌上她不堪一握的細腰,煩悶的多日的心情亦掃去大半陰霾,便也不曾細想她那句“不容他”並不是氣話,乃是動了真格的。

*

日升月落,花影向晚。

轉眼已是六月二十五,距離七月湊齊百萬銀錢送往西北邊地,僅剩五天。

時值楚王妃生辰,邀請赴宴的帖子送到秦王府,蕭晏尚在湘王府磨自個長兄挪人,便也無心前往。

再說了,這宴無好宴,明擺著蕭昶擺譜要笑話他來著。

四月便接的差事,耗了兩個多月,自個搭了七十萬兩雪花銀進去不說,到頭來還不是要硬著頭皮上奏。

還不是要由他楚王殿下來解決這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