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前,山間園中發出的信號,召我們去增援。”
增援。
如此便是蕭晏占了上風。
然一想到已經奔出視線的馬車,葉照一顆心驟然提起。
萬一,萬一,萬中之一。
司顏處需要增援,必是已經窮途末路。
霍青容如此趕去,儼然是羊入虎口,現成的人質。
“既如此,我與你們同去。”葉照蒙上麵罩,轉身領人同行。
四人本就情急之中,來不及多*
臨近沁園大門,聞音手中箜篌沾血,二十五根冰鐵弦斷裂大半,剩下數根被她攏成一股,同箜篌身搭成一張鐵弓。
而被弦橫脖頸,隨時可能被弓絞而死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小半時辰前,催馬而來的霍青容。
本來按聞音曲調傳令,由司顏施惑瞳術負責控製蕭晏近身的高手,再由距離最近的朱墨動手刺殺。
三人侍者為七煞堂人,以防萬一作斷後之用。
山腳伏著蒼山弟子是最後的屏障。
而崔如鏡昨日便混入後廚,查檢飲食。
如此,當是萬無一失的計劃。
卻不想,曲終換調,朱墨判官筆如刀刺去,同她咫尺之地的女子竟是府中侍衛易容的高手。
高手過招,哪經得起一瞬的驚和愣。
朱墨當場斃命。
而原本看似失神中了惑瞳術的侍衛們轉眼清明,連著醉意朦朧、□□的蕭晏都從容起身,隻搖著扇子居高臨下看場中廝殺。
而陸晚意,從內堂轉出,手持梅花針袖筒,眉目清寒,亭亭立在蕭晏身側,報一場暌違四年的仇。
原該是萬無一失。
原該是窮途末路。
這場夜宴,幾經顛覆轉折。
誰能料到臨近收尾,闖入一個為情所困的高門貴女,讓蒼山一派的殺手絕路逢生。
在生死麵前,是放過霍小侯爺的胞妹,還是挾持秦王殿下的未婚妻子謀條生路,自是不言而喻。
“秦王殿下,您可想好了?”聞音手中弓弦逼近一分,司顏橫劍護在身前,已經退到門邊,伸手便能推開大門。
“將你的人手撤掉,快!”司顏掃視周身林立的□□手。
信號傳出已大半時辰,按照七煞堂的腳程,這個時辰還未到達,便是到不了了。
十中八、九已經陳屍山間。
司顏雙眸渙散,因受傷內力不聚已經用不得惑瞳術,隻冷眼嗤笑,是小看了這位傳聞中病體纏身的天潢貴胄。
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自是這個想法,所有還活著的蒼山門人都是這般想的。
誰能想到,此刻山腰兩百亡魂,隻是出自同門之手。
“就在這些人裏,十字針方才轉得厲害……就是她們,滅了我陸氏滿門。”陸晚意雙眼通紅,滿目淚水,卻忍著一滴也不肯落下。
須臾,平複了心緒收回袖筒,哀哀笑道,“郡主性命要緊。殿下不必為難,將人手撤了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等的起。”
蕭晏抬眸看她,心中感愧。
雖說他對霍青容無有男女之情,但自幼長大的情分,若這般棄她不顧,實在也說不過去。
陸晚意一行清淚劃破麵頰,“殿下安心,晚意言出必踐,昔日約定照舊。安西權貴和十三州的綠林人士,今日起,任殿下差遣。”
“放心,令尊之仇,本王……”蕭晏的話還未說完,隻覺眼前寒芒閃過。
確切的說,是一前一後兩道金色光芒。
待諸人回神,尋到光的來處,原是東牆外古樹上有烏衣蒙紗的女子點足而立,控手中紗菱纏刀,直接一刀刺破聞音左側喉嚨,一刀劃過箜篌。
人倒弦斷。
唯一僅剩的司顏和七煞堂的兩位侍女皆避刀鋒退開數丈,暗衛首領林方白眼疾手快,立馬帶人纏鬥在一起。
至此局勢明朗,勝負已定。
東牆外,葉照正欲收刀離去,猛然間隻覺心口絞痛,竟是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