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 / 3)

司製無法,硬著頭皮熨燙。

每隔半柱香,葉照便著人換炭。

如此兩炷香後,葉照走上前來,道,“讓我看看。”

司製默聲退開,目光幽怨垂敗。

葉照輕撫領口,沿紋路慢慢按揉,半晌道,“這不是很好嗎?甚是服帖。”

兩位掌事狐疑地對視一眼,匆忙上來查看,果然翹邊平整,褶皺全無。

“二位辛苦了,趕緊給殿下送去吧。”

“謝季孺人。”司製來不及細想,隻福了福身,捧著衣袍入殿。

殿外無人,葉照合眼平複體內翻湧的真氣,片刻後方才緩過勁。

她的“九問刀”心法,原就是純陽的內家功夫,可化冰融雪,方才在司製熨燙了四五分平整的基礎上,她運功於指尖,催高了溫度。

隻是,實在太耗心力了。

她側首看一旁銅盆中的倒影,水中麵龐蒼白一片。

眼見蕭晏已進完膳,正在用藥。

葉照提了口氣入殿給他更衣。

“仿佛氣色不太好,把阿膠羹進了,回頭再眠一眠。”蕭晏揉了揉她豐茂的長發,垂首吻她眼下淚痣。

帶人離開時,還不忘回眸看她。

三千寵愛,溫柔繾綣,也不過如此了。

葉照欠身莞爾,目送他離去。

“你們也退下吧,我不用伺候。”

直到蕭晏拐出外門,葉照方稟退侍者,暗舒了口氣。

然一顆心卻莫名懸著,這個清早,大半個時辰的功夫,總是說不出的奇怪。

心靜下來,神思便慢慢清明。

電光火石間,葉照眉心陡跳。

朝服雖幹淨卻未熨燙。

掌事姑姑衣衫齊整卻未簪發。

司膳、司寢來時皆神色匆忙。

司製更是連炭火都來不及點好備下。

……

若蕭晏病後銷假要上朝,府中至少在前一日便將事宜準備妥當。

所以,今日參與朝會根本是他臨時起意。

為何要如此?

除了他在試探她,葉照想不出更好的解釋。

葉照掐著掌心,回想方才種種。

若她所料無差,那麼她已然露了馬腳,且有三處。

一則蕭晏劃破她手指敷藥,她耐力太好不知疼痛。

二是給他剃麵,收刀過於利索,他回望的那一眼,當是感覺到了。

再者便是朝服,不該去碰的,顯然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葉照起身,從妝匣中揀了把與青銅剃刀相差無幾的修眉刀,攏入袖中。稟著方才給蕭晏剃麵的位置和姿勢,重新收刀切掌。

然後握上袖筒卷邊,沁入血跡。

看起來,尤似掩蓋許久的模樣。

想了想,她又拐進內室,尋了蕭晏先前給她用的藥,倒在傷口上。

整整一瓶,敷了一半,撒了一半。

菱花鏡中,現出她頂著一頭細汗的清麗麵龐。

麵龐上,是一雙疼的通紅的眼睛。

她用力掐了把傷口,終於逼出一行淚水。

第12章 、玉鐲

蕭晏的確臨時起意上的朝,掛在兵部的告假書還不曾銷掉。皇帝亦愛惜這個兒子,散朝後留他敘了會話,便讓他依舊回府中休息。

賢妃早聞了蕭晏入宮參與朝會的事,遂急急派人來請。

聞賢妃喚他,皇帝亦起身,“朕同你一道去,瞧瞧你母妃。”

皇帝沒傳禦輦,父子兩個走在宮道上,邊走邊閑話。

皇帝道,“勤政殿過去,不少的路,你身子可受的住?”

蕭晏道,“還成。”

頓了頓,又道,“日頭出來了,父皇若覺躁了些,兒臣去請母妃過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