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的錯?”

“是誰?”

原本還在指責寺家的人逐漸沉默了,一個個伏地不起,失聲痛哭。

“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是我的錯,我沒膽子說實話!”

“我從來不敢忘記真正的恩人,仙君,是你們一家人救了蓬萊城啊!”

寺家後山的陣法困住了那些參賽者,整個寺家也被阮棉的陣法困住,連同其餘來觀戰的五大姓族人,誰也沒能及時察覺城中的異常。

十天後,當裴信等30人合力破陣而出,驚人地拿下30個並列第一時,蓬萊城內的民心民憤早已沸騰。

幻陣散去,百姓們卻越聚越多,寺家人但凡誰敢出手傷人,立刻會被護城陣法攻擊。

這一刻他們才發現,整座蓬萊城的護城大陣,竟然悄無聲息地易了主,完全脫離他們的掌控!

與此同時,寺家後山。

眾人驚覺這麼多高階修士,竟被一聲不響地困在陣法裏,而無論他們如何尋找陣眼,始終一無所獲。

怎會如此?

三個化神期靈修同樣加入找尋,很久後才反應過來,之所以誰也找不到陣眼,是因為它一分為三,正是他們到手的三截侍魂樹枝,被他們嚴嚴實實地收了起來。

這是何等的奇⑧

“夫人息怒,這和離書我絕不收。”

“好孩子別哭了,對不起,為父不是個好榜樣。”

一陣混亂後,除寺家以外的四位家主一起來到荒山洞府外,默默跪拜叩首。

這一跪,是他們欠寺老家主的,整整拖欠了十八年!

是他們道心不穩,貪戀權勢,擔心那一戰之後寺家功勞過高,從此五大姓變成一大姓,所以在寺家嫡支凋零,旁支上位後,對其諸多小動作選擇視而不見。

如今想來,他們的漠視和縱容,無異於助紂為虐,和那被寺家收買後恩將仇報的被救孩童何異?與當年那群邪修又有何區別?

“寺老家主,我們有罪啊!”四人異口同聲地高喊。

更多的五大姓族人隨之跪下,叩首稱罪,寺家家主和寺大公子趕來時,就見寺家人同樣跪了一地,拉都拉不起來。

“造反了,快給我起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寺家家主訓斥族人,見沒人聽伸手去打,半空中立時降下一道雷,將他的手劈斷。

眾人震驚。

要知道,之前有人試圖用暴力阻止百姓們鬧事,護城大陣懲治對方,也不過是憑空抽一鞭子,流點血,可沒直接雷劈斷手這麼凶殘啊!

人群中,小小的翠綠色身影毫不起眼。

阮棉在直播畫麵上畫完驚雷特效,美滋滋喝瓶哈密瓜味兒果酒,開掛一時爽,一直開一直爽,就是太費腦子。

幸虧她家睡蓮體貼又勤勞,滋養神識的果酒不斷,口感針不戳,再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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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民意高到極致,念力強盛,便是連遠在神界的諸神都有所感應,何況五大姓族人就在這民意中。

不知哪個膽大包天的帶頭,素來高高在上的五大姓族人被兜頭扔了不少臭雞蛋、爛菜葉,活了幾百上千年的人,頭一回這般狼狽不堪。

荒山洞府內,虛弱老者從沉睡中被吵醒,聽到外麵的喧嘩,問守在一旁的小八,“山下出了何事?”

他靈氣已散,用不了術法,神識也因大限將至而變得模糊。

小八哭著將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他,講得特別細致生動,那些人如何在幻陣中煎熬後悔,如何一步一叩地前來負荊請罪,寺家人如今人人喊打,其餘四姓家主至今長跪不起。

老者渾濁的目光逐漸清明,周身籠罩的鬱氣悄然消散。

“老天,待我不薄。”他釋然地長吐一口氣,那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也有了答案,“今時今日,我依然不悔。”

話音剛落,就見出去看情況的不不寺火急火燎地跑回來,“高祖父,高祖父,那些人把大伯父趕下家主之位了,還要讓我立刻繼承寺家,怎麼辦?”

“誰把他趕下去的?”

“好多人,有另外四大姓,附庸寺家的小家族,全城的百姓,還有三位靈修也說他德不配位,有辱傳承塔,無論比試結果如何,嚴禁寺家人入塔獲取傳承。”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這笑聲中有說不盡的心酸苦楚,更有天理昭昭的暢快!

“那就去,怕什麼?你記住,這不是爭權奪勢,而是拿回本就屬於你的東西,是你祖母、你爹你娘、你長兄和長姐拿命拚回來的。”

“《陣譜》由你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