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球星消失,混沌有序, 天地初始。
場景變化成了另外的樣子。$$思$$兔$$網$$
問劍峰峰頂滿是飛雪,杳無人蹤。
天氣漸冷, 入目除卻青鬆, 便隻有滿目的枯枝敗葉。
便是連平日裏啾啾作鳴的鳥兒都不見蹤跡。
隻有大雪紛紛,簌簌吹落, 掩蓋這世間所有的聲音。
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大雪中揮劍, 一絲不苟。雪落在他的頭頂, 又被冒出的熱氣蒸發,明明那麼寒冷,他卻小臉通紅,硬是出了滿身大汗。
那身玄色與白色相間的衣袍在雪中紛揚,像是雪的另一種形態。
謝煜台日日揮劍三萬下,自幼開始,日更不輟,風雨無阻。
即便是下雪天,他也會站在雪中完成自己的課業。
秦知知想要走向前去認真的看看他,可腳剛踏出去便覺眼前一轉,又換了個場景。
比七八歲時已經成熟不少的謝煜台已經有了些小小少年的模樣,他握著劍跪在衍琛長老的身前,身形挺直。那抹束著頭發的黑色發帶垂落在少年人的肩頭,和一頭青絲相合,簡簡單單。
“師尊,何為太上忘情?”謝煜台抬頭,他黑眸清亮,滿是赤城。
衍琛長老盤腿閉眼,他的本命寶劍無風自懸,就立在背後,隱隱散發著強勁的劍意。
“我亦不知。”衍琛長老開口,眼睛卻未睜開,“這條路,無人能助你。”
太上忘情,無論是否忘情,都注定是一條稱孤道寡的路。
謝煜台猶豫良久,低聲道:“他們都說我……說我沒有心。”
小小少年的頭低垂,有幾分茫然幾分彷徨。
豈止沒有心呢?他們都說自己沒有感情,冷情冷心,否則也不會被太上忘情這個功法選中。有雪堂劍仙的前車之鑒,這世間除了衍琛長老,甚至沒有人願意收他為徒。即便他天資聰穎,日日苦修。
衍琛長老也低聲道:“那麼,你有麼?”
謝煜台握緊劍柄像在思考,良久,大聲道:“我有。”
少年的聲音清潤稚嫩,震落了一樹殘雪。
衍琛長老睜眼抬眸,麵上清冷的神色中透露出一抹淡淡的溫柔。
秦知知又向前走,不像之前有人可以看見她,此時的自己更像是旁觀者的角色,和所有場景都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屏障。她不知道方向,隻是下意識的漫步。
看著小小謝煜台逐漸成長,像是春天的柳條抽了芽,從小小少年郎漸漸長成了長身玉立的青年。
他揮劍他練功,他在飛雪之下劍鋒比雪更冷。
他下山他蕩魔,撼天一出無人膽敢比肩左右。
謝煜台的生活單調的近乎枯燥,練功打坐,閉關切磋,他可以幾天不說一句話,隻是凝神打磨劍意。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周圍人來人往,可他始終一人。
直到有一天,他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人。
秦知知停下腳步,偏頭看向那抹鮮亮的顏色。
那人眉眼彎彎,唇線上挑,即便不說話也自帶三分笑意。若是笑起來時,眼睛便彎成小小的月牙兒,淺淺的梨渦在頰畔若隱若現,腦袋後的紅色發帶總是跟著主人一飛一揚的,不老實極了。
她扯著謝煜台的袖子,聲音清脆:“哎呀,謝煜台,我都好久沒見你啦。”
原來她是這幅樣子。
秦知知第一次透過謝煜台的眼睛看向自己,她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