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之上,皚皚白雪,瓊枝玉樹。

四處茫茫沒有任何的生物,隻有雪和被雪覆蓋的枝丫。

傅行雲和衍琛長老正麵對麵的打坐,他們中間是一個泛著藍光的陣法,正是傅行雲他們正在加固的封印。

秦知知這才意識到,他們所有人都被傳送到了鎮守裂天變的山頭。

那是衍琛長老常駐的地方。

極寒極冷,極其寂寞。

也是謝煜台曾經練功、成長的地方。

裴蘭舟和裴鬆舟抱著刀站在傅行雲的身側,兩人皆是麵若寒霜,神情如此一致,以至於讓秦知知這下是真的認不出姐弟倆誰跟誰了。

謝煜台就跪在陣法之前。

他褪下“裴蘭舟”的偽裝,依舊是那一身白衣鶴氅,像是要融在雪地之中,宛如謫仙。

雙目上的白練飄飄蕩蕩,將他的眼睛遮蔽的完完全全,隻能看見他唇線緊抿,泛著白意。

押著他的是兩名娑婆宗弟子,羅睺站在謝煜台的身邊,施施然的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那人,麵帶冷笑。

“謝煜台,事到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勾結魔族打開不夜天和夜魔,致自在天混亂,死傷無數!你也是正正經經的修仙界弟子,曾經譽滿天下的劍修,如今這般對自己的同門,難道不心痛?!”

謝煜台低聲道:“我未做。”

羅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麵上表情十分古怪:“你沒做?你殺我娑婆宗八名守門弟子,也說自己沒做。倘若不是你,當日我們娑婆宗哪裏還有第二個劍修?謝煜台,你是把我們都當傻子呢?”

“別以為有歸元宗護著你,無論做什麼你都可以全身而退。勾結魔族,殘害同門,你便是當場自戕,也難辭其咎!”

他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難怪娑婆宗之前再也沒有提到弟子被害之事,羅睺在等……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能直接將謝煜台置於死地。

可是為什麼?

他究竟為什麼這麼恨謝煜台?

秦知知的視線落在謝煜台的身上,他跪的筆直,像是風雪中屹立不倒的青鬆。

“羅小友說的這是什麼話?若是當真,我們歸元宗自然會秉公處理,絕不姑息。”歸元宗宗主駱雲旗出聲道。

他麵色陰沉,顯然也對羅睺的話有些不滿。

原本這是應該由謝煜台的師父衍琛長老出麵,但衍琛長老正在加固裂天變的封印,無法分心,故而由歸元宗宗主代為出麵。

“嗬,那便希望駱宗主說到做到了。”

說罷羅睺招了招手,問身邊的人道:“我讓你在山頭搜的東西,你搜了嗎?”

謝煜台聞聲突而抬頭:“什麼東西?”

羅睺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自然是你藏在裂天變上與魔族相通的證據!你藏的那麼深,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發現吧?”

謝煜台聽到便要起身,卻被兩個娑婆宗弟子狠狠壓住,他被迫重新跪下,頭卻不肯低。隻是看著羅睺的方向,一字一句:“不能動。”

羅睺嗤笑:“如此緊張,看來定是魔族的東西無疑了。”

“不能動。”謝煜台的嘴唇微微顫動著。

“小謝,清者自清,既然我們沒有做這樣的事,你便讓他去搜好了。何必如此在意你藏在裂天變的東西?難道還有什麼比你現在的清白更重要?”駱雲旗十分痛心疾首。

謝煜台一向是整個歸元宗的驕傲,何曾有過這樣的時候?他若是再這般,即便是自己想要保他,又能怎麼保?

羅睺盯著謝煜台的表情,步步緊逼:“你究竟在緊張什麼?謝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