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煜台那個傻子,不知用了什麼自欺欺人的法子,偏要說那不是屍體。

嗬嗬,已經知道真相的他,絕對不會告訴謝煜台半點消息。

甚至有一天,他一定要將秦知知原來的身體也搶回來,半點念想也不給對方留。

就讓他們這次斷的幹幹淨淨。

他的師妹,再不會受如此之苦。

聽到傅行雲的回答,秦知知下意識的撫了撫胸口。

是了,謝煜台現在雙目被遮,即便自己露出一些破綻,他也什麼都看不見,自然是不可能認出自己的。或者,正如傅行雲所說,即便他的眼睛能看見,也未必能認得出。

畢竟秦知知對於謝煜台來說,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

一個人又怎麼會花精力在一個自己不在意的人身上呢?

思及此處,秦知知長舒一口氣笑道:“那是我多心了。”

傅行雲低著眉眼,視線在她的臉上逡巡:“你在傷心?”

秦知知滿臉驚訝:“怎麼會呢?”

話音剛落,她眼睛又轉了轉:“不過,雖然對方現在沒認出我,以後也最好別認出來,還要請師兄多幫我打打掩護。”

傅行雲這才滿意的“哼”了一聲:“這是自然。”

他求之不得。

雖然想著這次一定要跟謝煜台不再來往,秦知知還是厚道的把在娑婆宗遇到的事完完全全告訴給了傅行雲。

果然一聽完,傅行雲立刻眉頭深皺。

“我所言句句屬實,更何況,謝煜台的人品師兄也是知道的。”秦知知會怨謝煜台沒有心,怨他沉默寡言,怨他無情無愛,卻絕對相信他這個人。

謝煜台品行高潔,一身正骨,他隻是不喜歡自己而已。

在這點上,傅行雲和秦知知完全一致。

他隻是不喜歡謝煜台而已,卻也相信對方的人品。

“看來娑婆宗要亂了。”傅行雲沉吟道,“此事我會與歸元宗宗主商討,你不必擔心。”

得了傅行雲的準信,秦知知放鬆下來,其實這事兒橫豎跟她也沒什麼關係,她可真是太無辜了。這下謝煜台也不用擔心沒人幫他說話,傅行雲出馬不比她去說更有用?

秦知知仰著頭,眼睛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兒:“多謝師兄。”

傅行雲心中頗為受用,麵上卻絲毫不顯,隻是攏了攏衣袖道:“不必跪了,起來罷。”

秦知知一聽馬上應聲從蒲團上爬了起來,還拍了拍自己的膝蓋,黑葡萄似的眼睛晶瑩剔透,一眨不眨的看著傅行雲,眼中滿是欣喜和依賴。

倒叫傅行雲被看的有幾分不好意思。

他故意咳了幾聲,走到秦明修的畫像後,從黑暗中拿起了什麼東西,瞬間向秦知知揮來。

秦知知但見眼前一閃,下意識抬手,穩穩接在手上。

那是一把身長二尺六寸的長刀,刀鞘玄黑,鏤刻著寶相花紋,刀身明如秋水,清亮靈動,借著日光映照出秦知知明豔婉轉的容顏。

這正是天同宗秦知知的本命武器,寶刀歸藏。

秦明修還在世時曾得到兩塊千年難遇的玄鐵精魄,他便將其熔了鍛造出了兩把寶刀。一把是秦知知手上的歸藏,另一把便是傅行雲的本命刀連山。

歸藏清靈無垢,連山大樸若拙。

傅行雲抽出腰間的連山,重刀卷起一陣氣流,驀地揮向秦知知的門麵,揚起她額頭前的碎發:“來跟我打一場——”

秦知知揚刀,迎上連山。

但聽“當”的一聲,劇烈碰撞,刀氣破開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