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芷秋抿了抿嘴,像是惦記了許久,但開口時又帶了幾分漫不經心朝映月問道:“外頭如何了?”
映月想了想答道:“今日府上來了好些客人,奴婢瞧著,老爺幾乎是將江南城中有名有姓之人都邀請了來,當真是十足重視這門親事了。”
溫芷秋眼眸微微顫動一瞬,放低了些聲音又問:“那他,可應付得來?”
映月咧嘴一笑,小姐和姑爺當真是相互掛念著,可真叫人羨慕,想起今日衛珣的模樣,眼角的笑意便更深了:“小姐今日是未能瞧見,姑爺今日的扮相可真俊啊,奴婢還是頭一次見姑爺這副模樣,差點叫奴婢看呆了去。”
“誰、誰問你他的扮相了,我是問,今日來了這麼多客人,可有人難為他!”
饒是這般說著,溫芷秋的腦中卻努力想象著衛珣衣裝筆挺的模樣,那是昨夜她替他選的,一身白色長袍,與他之前所著的護衛黑衣不同,也與夢中衛珣時常的穿著打扮不同。
夢中的衛珣,素來愛重色衣物,深沉地令人感到壓迫,就如同他暗沉的性子一般,無端讓他生出些戾氣。
下人拿來幾套服飾時,溫芷秋一眼便瞧中了那身白色長袍,袍身用銀線繡起雲紋,腰間紮眼的白玉腰帶,襯得衣袍矜貴儒雅,她當即選中了這身白袍,但隨即又覺得,衛珣興許是不會喜歡這類顏色的衣服,或許他會拒絕。
而後卻得來下人回話,衛珣稱,一切她說了算,便將此事應了下來。
至此,溫芷秋並未親眼看見衛珣穿上這身衣服,此刻在腦海裏想要想象,也一時間也想象不出是什麼樣。
映月似是還在回想方才在前廳瞧見的衛珣俊朗的模樣,好一會才開口,卻又是答非所問:“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姑爺本就長得俊,此前換上護衛衣服時,便叫人眼前一亮,今日一見,又叫人……誒,小姐,您去哪啊!”
映月話未說完,溫芷秋便起身直朝屋外走去,一路小跑著跟上,便聞溫芷秋低聲道:“我去前廳看看。”
映月急忙提醒著:“小姐,老爺吩咐過,今日您不便在外露麵,應當在屋內等著便好,這要是去了叫老爺瞧見了,會責罰奴婢的。”
溫芷秋抿了抿嘴,腳下步子卻未停,她知曉此時去前廳是有不妥,衛珣有何可瞧的,夢中他更加氣宇軒昂的樣子,早被她看了數次,如今又能有何等令人驚豔的扮相,需得這般特意去瞧。
可她不是去瞧衛珣的,她隻是,有些擔心他應付不來今日的場麵,需得親眼看看,才能安心,誰叫映月老是答非所問。
如是想著,溫芷秋淡然解釋道:“我在院門前瞧一眼便好,不會叫人發現的。”
映月拗不過小姐,隻得一路跟著往前廳去。
前廳的方向傳來嘈雜的人聲,議論、道賀、寒暄,的確是聚集了許多人。
院門前,一抹紫煙色悄然躲到了一旁的灌木叢後,溫芷秋一雙水靈的大眼朝廳內看去,本以為如此多人,她要花好些功夫才能在人群中找見那抹白色的身影,卻沒想到,身材欣長的男人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一身潔淨的白袍,一眼便叫她看見了。
溫芷秋一愣,被兩位中年男子圍住的衛珣正一臉沉著應對著來賓的道賀,他微微頷首,背脊挺得很直,這身衣袍十分貼合他的身形,白玉腰帶豎起的腰線,勾勒出他結實寬厚的背部線條,袍身下欣長的雙腿讓他的身姿顯得挺拔。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從頭到腳幾乎都叫人挑不出半分瑕疵,舉手投足間,冷峻沉穩,氣場強大,無一不透露著他強勢且高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