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被她愛過。
衛珣垂下眼簾,試圖掩住裏麵潰不成軍的灼痛。
聽到這滲透著絲絲陰沉的聲音,溫芷秋一愣,連忙道:“你別問了,也別想著做什麼傻事,總之,此事我會和爹爹再另想辦法的。”
溫芷秋的第一反應便是衛珣要去殺十皇子,夢中的衛珣便是這般做的,可她沒能夢見衛珣之後的結局,也還沒弄清楚父母又一次慘死是為何,總之這並不是一個好辦法,她也更加不能讓衛珣身陷險境。
衛珣沉默一瞬,忽的又開口道:“小姐,你救了我的命。”
“我……”溫芷秋張了張嘴,總覺得眼前的衛珣被籠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鬱色,想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她不知衛珣指的是哪一次的救命。
若是那個雨夜,那僅是舉手之勞,任何人在看到那樣一個可憐之人倒在雨地中,都不會見死不救的,況且她也僅是替他找來了大夫而已。
若是圍獵那日的懸崖下,溫芷秋便更不知要如何回答了,衛珣救她護她,她又並非無情無義之人,怎可能丟下他自己一人逃走,但當時的心境似乎還藏著什麼別樣的心緒,此時溫芷秋卻已是回想不起來了。
“所以,屬下想報答小姐,如小姐所說,需得以婦人的身份才能免去麻煩,那便讓屬下配合小姐,保小姐周全。”
溫芷秋一聽,瞪大了眼:“你是說,你願意與我假定親?”
“假定親”這個字眼,未免有些太過刺耳,但衛珣仍是點了點頭:“不過三個月的時日,能助小姐免去麻煩,屬下自是願意的。”
溫芷秋沒想到衛珣竟然會願意,怔愣地了他半晌,想起他喝酒那日在屋中對她所說的話,心裏又是一慌,下意識問道:“那你上次說的那些……”
衛珣一愣,問:“上次?”
“就、就是那夜我、我在西屋,你、你說你……”溫芷秋說著便不由得想起那日被衛珣濃烈的氣息包裹住,一時間紅了臉,也沒好意思將話道出來。
衛珣抿了抿嘴,瞳眸裏似是映著不明所以的神色,見溫芷秋越說越小聲,最後也沒將事情說明白,不由得道:“那日屬下喝了酒,不記得了,可是說了什麼不妥之言,還望小姐恕罪。”
溫芷秋聞言,眨了眨眼睛,眼裏還帶著幾分疑惑。
真記不得了?
“那日為何喝酒?”
衛珣如是答道:“那日是發工錢的日子,一般得了工錢,大家都會買上些小酒慶祝一番,屬下閑來無事,富貴相邀便答應了,沒曾想不勝酒力,這便醉了去。”
看衛珣的樣子的確不像撒謊的樣子,溫芷秋微微鬆了口氣,他莫不是真不記得了,若是不記得了,那她是不是也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樣想著,衛珣卻又追問了一句:“屬下那日,可是說了什麼惹得小姐不悅了?”
“啊?沒有啊。”溫芷秋一愣,連忙擺了擺手,“我就是頭一次見你喝醉,所以問問罷了。”
衛珣聞言,像是也鬆了口氣一般,這才從袖口中拿出方才就一直拿著的香囊:“小姐這幾日似是心情不佳,屬下以為那日屬下醉酒說錯了什麼話惹惱了小姐,所以特意去街上買了女子喜愛的香囊,想叫小姐莫要與屬下置氣了。”
這話倒是真的,衛珣來此,本就是為此,可沒曾想,卻聽見了那樣的話。
溫芷秋怔愣地看著衛珣手中的香囊,精致小巧,一拿出便聞見了一抹淡然的馨香,沁人心脾。
本還在想衛珣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她門前,沒想到竟是為這來的。
他竟還會花心思買香囊來哄她歡喜,溫芷秋心底一軟,緩緩伸手接過了香囊,來回看了幾遍,不僅做工精細,就連香囊上的刺繡,也正巧符合她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