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愣,憶起此事,她想起前世的這一年,爹娘的確提前返回了京城,隻是那時她已與常欽訂婚,開春便會完婚,自己又舍不得離開,這便沒同父母一起回去參加宴席。

隻是今生她既不會與常欽成親,自然是要跟著父母一同回去的,看完請帖遞回去道:“無妨,過幾日我們動身回京便是,冬季也快結束了,回去也冷不了多少時日的。”

溫芷秋以為,溫廷元是擔心她不願意走,獨留她一人不放心。

聞言,溫廷元卻搖了搖頭:“爹擔心的不是這個,此來江南前,我進宮麵聖,皇上無意間提及到你,談及你年過及笄還未婚嫁,特意問過我這事,隻是當時我以為你將與常欽成親,這便如是回答了皇上,我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溫芷秋怔愣地看著溫廷元,他話未說完,但她心底卻湧上一絲不祥的預感,這是前世她所不知道的事,但眼下卻要因著她重活一世而有所改變了。

“可在我們臨到出發前,皇後突然派人來府上取你的畫像,這便又耽擱了幾日,傳喚我進宮,便再一次提及到你的婚事,字裏行間便是十皇子瞧過你的畫像後甚是歡喜,我將情況道明,皇後卻渾然不在意,隻說既然還未婚嫁,就應當帶到宮中來見一見,能當皇妃,便是我溫府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話一出,溫芷秋猛然想起夢裏自己在冰天雪地裏跪在父母的墳前,而後便是衛珣與十皇子的大戰,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叫她霎時寒意從腳底竄入,蔓延全身,讓她冷得發抖,連牙齒都在打顫。

原來她與十皇子的糾葛是在這裏!

那前世為何沒有?

溫廷元:“我本是口頭上應付了皇後,與夫人打算著既然你心悅常欽,想與他成婚,趁著這幾日就盡快將婚事定下來,屆時就同宮中稱你在江南時已與常欽定下了終身,等我們趕到時已經要到成親的地步了,這便能將這事給擋了去,可眼下,你不願再嫁常欽,常府又出了這等事,爹娘自是也不願再將你嫁給他。”

溫芷秋這才明白過來,前世她一股腦撲在常欽身上,旁人皆看得出常欽對她的虛情假意,她爹娘又怎會看不出,百般挑剔的父親突然就態度轉變,她硬要嫁,他便點頭答應了,原來是因為其中還有這樣一件事。

溫芷秋害怕的模樣落入溫廷元眼中,溫廷元甚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無奈道:

“爹知道,宮中水深火熱,你定是不願去到那樣水深火熱又規矩繁多的地方,爹也不願讓你深陷泥潭,況且這事也不像普通婚嫁那般簡單,如今正是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我在朝中處於中立位置已經許久了,十皇子雖在宮中並無強勁對手,但能否當上太子卻仍是未知數,他若拉得我這一派的支持,那便是能更近一步太子之位,所以此事若叫他們有了機會,定不會放過,可一旦站了派係,諸多繁雜之事便一並而來,爹怕你會卷入這場深淵中啊。”

溫芷秋頓時心又涼了一大截,原來前世她爹遭到陷害,就是因為此事,她未能入宮,搶在這之前嫁給了常欽,於是皇後就派來了李太尉報複她爹,最終落得淒慘的下場。

可夢境裏已經有了改變,有衛珣在,李太尉不會有機會陷害到她爹,她知曉了後事,待返京後也一定會用盡全力保全那一對證人夫妻,規避此事的發生。

思緒間,溫廷元又繼續道:“所以眼下,必須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讓皇後死了這條心,思來想去,唯有你已為人婦,否則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罷休的。”

溫芷秋一聽,霎時以為她爹執意要讓她重走上一世的路,猛地搖頭:“我不要,不要嫁給常欽!”

溫廷元一愣,怔愣片刻才茫然道:“我沒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