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太久未見,這件事也叫溫家夫婦驚嚇不已,溫芷秋也頭一次體會了母親的嘮叨功力,直到她實在是聽得耳朵都疼了,連忙作出倦態,一副乖巧甜糯,軟聲道歉:“娘親,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再去做這些危險之事了,你便饒了我吧,好嗎?”
溫劉氏輕咳一聲,也知自己一直說著就沒停過,溫芷秋也不知聽進去了幾句,但仍是止住了話,搖了搖頭寵溺道:“真拿你沒辦法,好生歇息吧,我就先出去了。”
從院中出來的溫劉氏並未回房,反倒一路朝著西屋而去。
西屋外,一眾下人守在門前,神色好奇想往屋裏去看,卻又不敢動彈分毫。
聽聞腳步聲,這才找著機會動了脖子,一抬眼卻見溫劉氏出現在眼前,這下更驚訝了。
老爺夫人接連往西屋來,這剛到府邸都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呢。
“豈有此理!”
溫劉氏剛走到屋外就聞裏麵傳來溫廷元的怒斥聲,心裏一驚,連忙上前推門而入:“老爺……”
餘下半句叫溫劉氏愣在了嗓子眼裏,她以為進屋會瞧見下人跪在地上被溫廷元重重責罰的樣子,豈知一進屋卻看見兩人似是和睦地對坐在桌前。
衛珣抬眼看見來人,倒是很快起了身,眼睫微顫一瞬像是因著起身的動作牽扯了後背的傷勢,但麵色仍顯沉穩,並未露出分毫破綻。
溫廷元目光落在衛珣身上,他起身之時,便上下將其打量了一番,他微變的神色自然也落入了溫廷元眼中。
精明如他,又怎會不知衛珣此刻強忍著傷痛,隻是他這份忍耐力看在溫廷元眼中,便有了幾分驚歎,而後收回眼神,才道:“夫人,怎麼過來了?”
溫劉氏不知溫廷元同衛珣在屋內聊什麼,疑惑地看了一眼兩人,最終在桌前坐下後,才算是將衛珣看了個清楚。
他們抵達江南之後便聞溫芷秋出事的消息,急忙回府後才得知溫芷秋隻是輕傷,倒也沒什麼事,這便細問起近來發生的事。
一來,是溫芷秋自個兒跑去參加圍獵一事,溫廷元得知了細節始末便氣衝衝找去了西屋,二來,是溫芷秋到江南後瞧上了一個奴隸,溫劉氏覺得這事荒唐至極,可方才在溫芷秋屋中聽見那話,已是有了端倪。
再看眼前之人,鼻梁英挺,麵容俊朗。
溫劉氏忽然想通了什麼,但仍是眉頭一皺,眼神略有不滿:“問出什麼了?”
不是說這奴隸因著救了自家女兒身受重傷,所以這才沒能將他傳來主屋,而是溫廷元親自前來問話,可這人好端端的就站在這,一臉淡然,怎麼就身受重傷了。
溫廷元輕咳一聲,問及此事神色便嚴肅了起來:“那日獵場中,秋秋所騎的小馬駒有問題,應是被人下了藥。”
溫芷秋那頭還以為是她自己不會馭馬,可衛珣從懸崖上爬上來後,便查看了一番小馬駒的狀態,口吐白沫,眼珠凸出,這顯然是被下了藥,這便在此稟報了溫廷元。
溫劉氏一聽,急切起來:“可有查出是誰所為!”
溫廷元看了眼衛珣,而後抿了抿嘴沒有作答,反倒站起身來,視線與衛珣齊平,威嚴的聲色叫人聽不出喜怒,卻也氣場強大:“今日先問到這,傷勢好轉後到主屋來,我還有事要問你。”
溫劉氏一聽,又看了眼衛珣,這人還要如何好轉,除了唇色有些蒼白,麵色有些緊繃以外……
溫劉氏愣了一下,注意到衛珣鬢角滲出的汗珠,以及衣襟處露出的些許暗紅色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