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夢中自己哭哭啼啼在衛珣身下求饒的慘狀,溫芷秋腳下的步伐更急了,裙擺被略過的清風吹向身後,發絲撫動著臉頰她也無暇顧及。

映月帶來消息,衛珣在西屋同人打起來了。

說是打起來了,可當溫芷秋趕到西屋時,卻見衛珣沉著一張臉立在院中央,周圍圍著眾多下人,而站在衛珣跟前的,是府上的奴隸頭子,手握一根臂膀一般粗的皮鞭,正巧在溫芷秋進院時,一揮手重重打在衛珣身上。

啪嗒一聲——

隻見那高挺的身影紋絲不動,後背卻霎時滲出紅豔的血跡,衛珣麵無表情看著奴隸頭子,雙♪唇緊抿成一條線,眼底的神色是令人膽顫的厲色,深暗的瞳眸湛著沉冷的光,仿佛下一瞬就會上前擰掉對方的脖子。

可衛珣一動不動,任由奴隸頭子怒著一張臉,一鞭下去還嫌不夠解氣,抬手就打算又是一鞭。

“住手!”溫芷秋一聲厲喝,三兩下撥開圍觀的下人,提著裙擺就衝了上去。

周遭這才發現小姐親臨此處,神色一慌,連忙退散開來。

手握皮鞭的奴隸頭子一愣,很快又回過神來,像是一下找著了靠山一般,連忙上前幾步朝溫芷秋道:“小姐,您怎麼來了,這狗奴才,以下犯上,還養壞了您的愛犬,小的正在這幫您教訓他呢!”

溫芷秋一聽,隻覺得心頭怒火更甚,瞪著奴隸頭子聲音一下拔高了好幾度:“什麼以下犯上,誰準你教訓他了!”

以下犯上,到底誰上誰下啊!

溫芷秋快氣得喘不過氣來了,胸脯微微上下起伏著,視線一轉,便見衛珣方才僅是滲出些許豔紅的衣衫此刻竟已染紅了大半,這究竟是挨了幾鞭子,他身手了得,就不知道躲嗎!

這頭是溫芷秋知曉了衛珣的身份,又猜測著自己日後被他夜夜禁錮的緣由,這才見他挨了鞭子怒不可遏,就連奴隸頭子提到以下犯上和愛犬也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一副說什麼也要護著衛珣的樣子。

可這番舉動叫周遭下人瞧了,便又有了別樣一番意味。

眾人瞧了眼溫芷秋微微淩亂的發髻,再瞧她微喘著氣的焦急模樣,顯然是一路跑著來的,這份情誼,自然是將衛珣看得重得很,這奴隸頭子今日可是要遭殃了。

奴隸頭子也沒想到自己將衛珣的罪狀道了出來,溫芷秋卻壓根不在意,手裏拿著皮鞭有些不知所措,支吾一晌又趕緊解釋道:“小姐,小的今日路過西屋便見白雪在院中嘔吐,進來一瞧,昨日白雪都還活蹦亂跳,今日都快焉兒了氣了,衛珣還不管不顧,顯然沒將小姐的愛犬放在心上,說不定就是他使了什麼壞把戲折騰了白雪,小的便找來他細細過問,哪知他絲毫不配合,還口出狂言以下犯上,這不明擺著做賊心虛!”

下人們聞言麵麵相覷一瞬,奴隸頭子說得倒也沒什麼問題,就是話語中添油加醋一番,顯得當真像是衛珣的錯了。

實則,有的人瞧見了全過程,今日白雪的確狀態不佳,不知為何緣由,奴隸頭子找上門來時,衛珣正收拾著白雪留下的汙穢,那模樣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實在不是奴隸頭子所說的不管不問。

再來,奴隸頭子開口便質問衛珣,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作勢便要狠狠收拾衛珣一頓,一直默不作聲的衛珣,就更不存在什麼以下犯上的罪名了。

隻是這些,此刻自然無人會上前去替衛珣解釋。

衛珣聞言,側過頭來看向溫芷秋的方向,深黑的瞳孔中沒有絲毫波動,隻是靜靜看著她,像是已經了然她下一步會怎樣做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