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時帶著對陰雨天的起床氣起來時, 就看見了群裏在說今天下午出門可以“以戶為單位”出行了。

有鄰居不放心, 又仔細問了一次,“是說一戶兩個人都可以出去咯?”

居委聯絡員不做正麵回答, 又重複了一次, “居民以戶為單位進行外出采買。”

說話的藝術,點到為止。

陸小時捂著嘴打哈欠,出門遇見方劑, 方劑也看到那個消息了, 正琢磨呢, 如果陸小時要和叮當出去玩, 他用什麼理由可以跟著一起去。

陸小時壓根就不想出去, 她討厭雨天, 她想給太陽打電話約它出來上班。

方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陸小時又躺到了書房沙發上,他們現在彼此之間有些曖昧的氣氛,但在方劑那裏又帶著點背德的刺激與壓力。

不管怎麼說,人陸小時現在是有個男朋友的,雖然那個男朋友從各個層麵看都不咋樣。

他開著開著會還抽空問她:“你今天怎麼不打遊戲?”

陸小時抱著靠枕,揣著明白裝糊塗,“叮當今天上網課。”

他“哦”了一聲又繼續幹活,陸小時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外麵的雨天,潮濕,陰冷,心情好難過。

她腦子裏閃過好多古裝劇的情景,煙雨江南仿佛把那種千百年前的氣息留存至今。

陸小時找了本三百萬字的古代言情小說看,沉浸在完全脫離現實的世界裏,就像玩遊戲一樣,能少很多煩惱。

“中午吃什麼?”聽到方劑聲音的時候,陸小時還沒走出小說世界,感覺眼前這個男的好像是穿越來的一樣。

她直勾勾望著他,方劑有些擔憂的樣子,蹲在沙發旁邊,跪著一條腿在墊子上,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燒啊,怎麼看著愣愣的。”

陸小時躺著,眼睛向上翻,看方劑的手。她好像代入了自己是小說裏不受寵的庶女,因為壞表哥唯一的關心就對人家默默動心了。

她抬起手,抓住了方劑修長的手指頭。等她意識到自己在幹嘛以後,她遲鈍地感覺到了尷尬,幹脆把他整個手轉到自己臉邊,枕著閉上了眼睛。

反正她有過夢遊的經曆,睡蒙了找個枕頭墊著睡覺也很合情合理。

方劑都沒反應過來,掌心就多了個毛茸茸的腦袋,這速度和自覺程度堪比李逵。

他被壓著的那隻手窩起來,指肚按在陸小時臉上,輕輕戳了戳她,“不要裝睡,醒醒。”

做演員,最重要的是什麼,信念感!

陸小時堅決不睜眼,調整呼吸頻率至緩進緩出的狀態,隻等著方劑抽手離開的時候裝作被驚醒的樣子。

結果方劑一直沒抽手,甚至變換了一下姿勢讓她枕得更舒服。

而陸小時信念感又太強,隻用了幾分鍾時間,就讓自己真的要睡著了。

方劑跪坐著,腳有些麻,但不礙著他繼續當工具人。

他看著陸小時的眼皮動的頻率變低,好像已經進入了深睡眠,不像裝的。

十幾分鍾,他跪坐得有些累,彎下腰來,腦袋抵在沙發扶手上。

離陸小時的臉十幾公分的距離,危險範圍。

他好像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是香香甜甜的味道,誘人犯罪。

方劑喉結滾動,嗓子有一點幹。

他慢慢地湊近,湊近她的臉,視線從她的眼睛到鼻子到失焦。

在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他的嘴唇已經碰到了陸小時的嘴唇。

清淺的,一觸即逝的,酥軟的,突如其來的一個吻。

方劑飛快退開,憋著呼吸不敢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