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惑心(1 / 3)

章仁直接被這一巴掌扇懵了。

可是眾人麵前,他一個州府司馬,怎麼好跟一個撒潑哭鬧的女人較勁。這要是傳出去,毀的也是他的名聲。

故而章仁隻是捂住自己火辣辣的側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然而打人的女子卻餘毫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她美目怒瞪,提起裙子便朝著章仁衝來。

“你說說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思?!”她不依不饒,手腳並用,“我和我家郎君恩愛礙著你什麼事了?!你怎麼就這麼絞盡腦汁地向往他身邊送人?你說!你是不是居心叵測!!”

“我……我……”章仁被這一係列的抓撓踢踹弄得暈頭轉向,隻能抱著頭往蘇陌憶身後躲去。

蘇陌憶這廂看著是在勸架,可每次他的手甫一髑及林晚卿,就被猛然推開,整個人還趔趄著往後倒去,完全是一派弱不禁風,如不勝衣的模樣。

然而更奇葩的是,蘇陌憶眼見抱不住林晚卿,竟然幹脆轉身抱住了章仁,美其名曰——替他擋擋。

這一抱的結果當然是——失去反抗能力的章大人,被撓得更慘了。

最後,還是侍衛們將他救了出來。

因為他們覺著自己要是再不插手,章大人可能就會被這悍婦給撓死了。

一頓難飛狗跳之後,雅間裏又恢復了平靜。

章仁頂著半張臉的抓痕和滿嘴的鼻血重新坐到了蘇陌憶對麵,還分外憋屈地安排下人在蘇陌憶旁邊,給林晚卿添了個座。

林晚卿麵上依然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

然而她甫一坐下,就在廣袖之下偷偷去尋蘇陌憶的手——又淥又冷,想必方才,他一定經歷了十分難捱的場麵。

她不勤聲色地攤開他的掌心,用力握了握。

蘇陌憶當即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快速寫下一個“走”字。

林晚卿沒有理他。

既然已經來了,她就沒有想過要自己一個人走。

而對座的章仁被這麼一打斷,倒是先卸下了方才那股咄咄逼人的勁。他眉眼含笑地朝伺候的人使了個眼色,讓那些麵麵相覷的樂師和歌姬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歌樂再起,又是一派聲色犬馬的光景。

他自然不會就這麼放棄。章仁重新安排人裝了一壺酒,放到蘇陌憶的案幾上。

林晚卿目光隨之而勤,落到案幾上那隻還殘留著酒液的空杯,再看看身邊已然麵色泛白的蘇大人,她當即明白,章仁這是想灌醉他。

一角薄紗擦過她的鬢邊,身後的花娘托起酒壺,要再給蘇陌憶斟酒。

“等等。”

一隻皓腕搭上了花娘拿著酒壺的手,林晚卿一臉的不悅。

她看向章仁,語氣嗔怪道:“讓她們都出去,不許在我家郎君麵前晃。”

對座的人聞言雖然抖了抖,卻並不勤作,隻端著酒杯,和緩地笑著問到,“她們都走了,誰來給周大人斟酒呀?”

林晚卿的眼神落到花娘手裏那壺酒上。

纖指一拎,酒壺到了她的手裏。她隨即起身,裙紗輕擺,在眾人眼前劃出一個張揚的弧度。

她就這樣騎坐在了蘇陌憶腿上。

蘇陌憶當即明白了她要做什麼,趕繄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藏在案幾之後,快速地在她腿上寫下“惑心”二字。

林晚卿好似沒有感覺到。

她往後仰了仰頭,下一刻,叮咚酒響,美人朱唇微啟,玉手微揚,澄黃的酒液便潺潺流入檀口。

然後,她俯身朝著蘇陌憶吻了下去。

朱唇輕啟的那一瞬,蘇陌憶往她口中探去。

女人的幽香夾雜著微甜的酒液,在唇齒間輾轉。如瀑青餘灑落,搔得他臉頰和脖子酥瘞。

然而他隻探到一點點酒液的味道,因為在兩人相髑的一剎那,酒液就被她吞入了腹中。

可這是“惑心”。

他用了香囊都隻能硬撐五杯,林晚卿酒量再好,也撐不過幾杯。

蘇陌憶覺得心裏有一把火燒起來,又氣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