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青樓(2 / 3)

蘇陌憶率先反應過來,迎著林晚卿詫異的目光解釋道:“我是來問話的。”

好似生怕她誤會自己不務正業,尋歡作樂。

可是解釋完的蘇大人又很後悔,怎麼有種偷偷摸摸上青樓卻被夫人抓包的錯覺。他以拳抵唇咳了兩聲,無縫轉換回以往不茍言笑的模樣,兀自撩袍坐回了榻上。

林晚卿倒沒想那麼多,她謝過老鴇,行過去坐到了蘇陌憶旁邊。

紫檀木書案上整整齊齊擺放著兩摞卷宗,前麵一個筆架,上麵的筆依舊是長短粗細一字掛好。

紙和筆都是蘇陌憶自帶的。

茶和茶甌也是。

林晚卿一時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歎,隻撿了本蘇陌憶翻開的卷宗——奸殺案。

原來這人是到這裏來幫她查案的。

“大人,”她對著蘇陌憶道:“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

花娘們又戰戰兢兢地坐了回來。

林晚卿從懷裏掏出之前整理好的疑點,又取來一支筆,開始問話。

“各位可曾聽說過這南曲的青樓裏出過什麼強奸案?”

問題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林晚卿見狀安慰道:“各位可以不用告知受害者姓名。”

一位花娘忍不住小聲嘀咕,“有倒是有,隻是沒有人會去報案罷了。”

“這是為何?”

那位花娘輕哂道:“之前不是沒有姐妹去報過官。隻是青樓女子本就是賣身作活,因為這樣的事情去報官,官府除了奚落諷刺,誰當真會立案去查。”

林晚卿覺得心口有點堵,又道:“那姐姐可曾聽人說起過那位強奸案的犯人?”

“我倒是聽說過,”另一位花娘開口,“據說那人喜歡從後麵襲擊,行那事的時候要將人的眼睛捂起來。哦!據說還咬掉幾個姑娘的乳頭。”

“還有嗎?”蘇陌憶忍不住插話,凜冽的語氣讓方才說話的花娘一抖,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支支吾吾道:“奴、奴家也是聽說……”

林晚卿當即飛了個眼刀子給他,“大人公務繁忙,這問訊的事就交給卑職來吧。”

“……”蘇陌憶隻好埋頭做起自己的事來。

後麵的問話林晚卿都是輕柔而和緩的。她的聲音像房間裏淡紅的紗幕,混著沉香的味道,有些醉人。

一旁複審案卷的蘇陌憶忍了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抬眼看她。

室內的光線明亮,將人的微表情照得分毫畢現。

與大多數刑獄之人不同,林晚卿問問題的時候眼神是溫柔的,沒有盛氣淩人,沒有頤指氣使,仿佛隻是朋友間的問候,沒有一餘審訊的架子。

她還會笑著說“無妨”,聽得入神了會啃一啃手指甲。

燭光漸漸地暗下去,當林晚卿問完最後一個人,夜已深沉。

蘇陌憶看看自己手裏從開始到現在,隻添了兩行字的呈文,懊惱地扶助了額角……

“大人,”林晚卿整理好手頭的東西,“卑職問完了。”

“嗯,”蘇陌憶提起筆,餘光卻虛虛地落在她撩勤的袍角,“可有什麼收獲?”

“幾位死者和受害者分別在不同南曲的青樓,”林晚卿看著手裏的筆錄道:“故而卑職問了問這些青樓可有什麼地方用人是共通的。”

“有嗎?”蘇陌憶問。

“有的,”林晚卿用筆頭指著卷宗上麵幾行字道:“青樓裏的姑娘需要學琴學詩,故而教得好的師傅,各家都會爭相聘請。”

她頓了頓,又道:“還有姑娘們的衣裳頭麵,也會聘請盛京最有名的裁縫來做。另外就是教習姑娘們閨房之事的嬤嬤,還得慢慢排查下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晚卿沒有覺察到蘇大人那張臉,已經悄無聲息地從發梢紅到了脖子根……

她說完兀自收好東西,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卑職就先告辭了。”

那抹青灰色站起來,俯身去拿寫好的筆錄。

“等等,”蘇陌憶喚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