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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淺不敢想象,她哪怕隻是想一想,都覺得自己後背已經爬上了冷汗。
一個健康的人,是絕對無法承受那麼多次痛苦的。
更何況這是萬冤陣,古往今來的絕對禁法,沒人知道這些魂體被生人祭祀時遭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
她哪怕隻是想想,都覺得不能拿應春晚冒——
“不能拿你冒險。”冷冰冰的聲音似乎柔和了些,仿佛是在安撫不知所措的黑發少年一樣。
應淺一悚,幾乎以為自己的心思被人說出來了。
她抬頭一看,看見白咎在抬眼看著對麵的應春晚,眼裏除了不容置喙外,似乎還有一絲疼惜。
隻是應春晚正好低著頭,沒有看見這個眼神。
但有白咎的那句“不能拿你冒險”,也足夠撫平了他心裏的茫然和一星半點的委屈。
師公說過,他不會虧待自己的徒弟,他怎麼忘了這個。
但應春晚還是捏了捏衣角抬起頭來,眼神裏堅定了許多,一字一句地開口。
“師公,現在沒有其他辦法,我還是想試一試。”
旁邊幾個人都是一愣,在他們記憶裏,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應春晚重複提出什麼要求,一般都是旁人表露了不讚同後就立刻閉口不再提。
白咎眼神緊了緊,“應春晚——”
“而且這次有師公在我身旁,肯定不會出事的,不是嗎。”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應春晚的聲音逐漸變得很小很小,但還是一字一句說的非常清晰。
白咎一頓。
應春晚的耳朵尖微微泛紅。
他心裏懸著一口氣,忽然又有些後悔說出這麼一句話,聽起來似乎有點太過旖旎了。
不知道師公會不會多想。
但他大難不死撿回一條命,心思一下子敞亮了很多。
人就這一輩子,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猶豫而錯過哪怕一絲的可能性。
“嗯,對啊,我也覺得,師公這麼厲害,應春晚肯定比之前要安全很多。”
滿桌子都隨著應春晚和白咎陷入一種微妙的安靜中,應平一聲讚同打破了沉默。
隻不過他話剛說完,轉眼瞧見應淺看著他無聲地歎了口氣,臉上盡是無奈。
應平以眼神詢問:咋了,他說錯什麼了嗎?
應淺無語望天。
“好吧。”白咎看著耳朵都燒紅了,但還是一直倔強地看著自己的應春晚,率先鬆口,“但絕對不能勉強,一旦出現任何狀況,我會直接把你拉回來。”
應春晚趕緊乖巧地點了點頭。
白咎環視了一圈,找了個表情看起來雖然焦急但不猙獰的男性魂體,取了應春晚的一滴血滴在青石板磚上。
應春晚坐在應平搬過來的靠椅上,閉上了雙眼。
失去意識前,他感覺到一隻溫涼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讓他一下子安心下來。
第67章 月夜
血完全融進青石板轉的那一刹那, 應春晚同時進入了那個男性魂體的共情狀態。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迷離又散射的霓虹燈球,巨大的LED屏幕旁台上打碟的DJ。
他站在一處夜場裏, 低頭是有點朋克的暈染薄紗上衣,外麵裹了一件高腰的皮質短背帶馬甲, 繁複的金屬裝飾在燈球的照映下閃閃發亮,連帶著隨著節拍揮舞的手上的各式戒指手鏈一起。
應春晚控製不了自己的動作, 但隨著節拍放肆地扭動了幾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而這種屬於應春晚本人的感覺是不應該出現在共情中的他的心裏的。
看來不知道師公用了什麼辦法,這次的共情他仍舊保留了自己的意識, 能夠完整地觀察周圍,隻是依舊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