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關在這裏,明顯是件風險較大的事情,應平看了眼宋冬,走到門前想再試一試。

手剛摸上紙糊的門,啪地一聲,外麵有隻手猛地拍了上來,正好和裏麵應平的手影子互相重合。

應平給嚇夠嗆,立刻縮回了手。門的那一邊那隻手摩挲地摸了一圈發現沒有突破點後,勾起手指嘶啦嘶啦地撓了起來,一張臉的虛影貼近,幾乎湊到了門上,似乎在感受著些什麼。

“...還是那些怪物。”應平退後了幾步,有些膽戰心驚地看著那層薄薄的漿過一層的紙。這個紙不知道做過什麼特殊的處理,外麵的怪物撓來撓去,就是撓不破。

“沒事,應該是安全的。”裏麵傳來應春晚的聲音,應平一回頭,剛想說你怎麼確定的,回頭看到房內的布置,一下子愣住了。

短短的時間內,應春晚和虎子找到了幾根蠟燭,摸著表麵有些凹凸不平,點亮後才發現上麵是扭扭歪歪有些拙劣的龍鳳浮紋。

明亮的燭光照亮了這間房內的全貌。

剛才應春晚他們進來的時候,隻是隱隱約約感覺到這間房間應該很大,那一排門關上的時候騰起一大股灰。

房內,燭火的亮光渲起了一層薄紅色的光芒,是四處牆壁上掛著的大紅綢緞反射出來的紅光。正堂最裏麵也是一張供桌,但擺著的東西明顯比起前麵那些房間規格高出不少,兩盤大黃銅盤子上是早就腐爛萎縮幹癟的果子,還有許多花生糖塊。

桌上有一個黃銅香爐,裏麵隻剩下一堆香灰和沒燃盡的香柱子。香爐前是一張褪了色的喜帖,上頭翻開能看到還能何葉這兩個字。

雙喜窗花高掛,這是個喜堂。

應春晚沒說話,視線一點點掃過已經積滿灰塵的大紅綢緞,地上還有零零碎碎的瓜子殼和掉在地上的糖塊,他甚至能回憶出這邊這塊是哪家小孩手裏掉下的,那邊那顆瓜子是誰磕的。

應淺端著一盞燭台過來,剛好照亮了腳下。應春晚腳尖挪開,看見地上有一塊陳舊的,已經泛了黑的血跡。

血跡上似乎有什麼曾經碾過兩下,後麵有一片淡淡的拖拽帶出來的血痕。

應春晚呼吸急促了起來。

這是何葉曾經被逼著拜堂成親的那個喜堂。

他忍不住惶然地退後了兩步,轉身靠著身後的房柱,麵朝著另一側,似乎還能看到那些把他圍起來的影影綽綽的人影,人影伸出了手來,指著他念念有詞。

“六嫂子也忒自私,這村裏這麼多人呢...”

“求求你快點去死吧!!”

尖銳嘈雜的聲音中似乎又夾帶了些其他不一樣的人聲。

“滾出去,這裏沒有你呆的地方!”

“哈哈,你看他那個慫樣。”

“沒爹沒媽的,也沒什麼教養。”

記憶有些紊亂模糊,應春晚忍不住抱住自己的頭,太陽穴隨著疼痛一跳一跳,過往糾葛在一起,理不出哪一條是他的,哪一條是那個可憐女人的。

“——讓你繼續留在應家就不錯了!”

驚雷般的聲音在腦海裏炸起,應春晚的手指狠狠掐著發根,痛苦混亂的雙眼裏蒙上一層迷茫之色。

那句話是他的記憶嗎?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回憶?

留在應家?他才剛回應家不久啊?

那句話說的是誰?是對他說的嗎?

“春晚哥哥!”一瓶大概剩了三分之一的水遞到應春晚眼前,應淺見他沒反應,向方君繆搖了搖頭,替應春晚扭開後再度遞了過去。

應春晚這次頭痛發作得沒有之前在劇組在白咎身邊那次那麼厲害,但時間要更久一些,十分混雜,他自己都搞不明白這些碎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