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回換應淺和應泉愣住了。“不用...這怎麼可能?”
“嗤,怎麼不可能。”旁邊一張桌子傳來一道有些輕蔑的聲音。░思░兔░網░
應淺微微蹙眉,看了過去。
是一個穿著件黑T的青年,長得其實還算端正俊氣,但現在側著臉蔑著眼睛看著這邊,顯得整個人看起來刻薄不已。
“一個外戶子,已經算不得應家人了,還什麼東西都不會,也能拜到定淼派下麵,也該知足了。”
啪的一聲,應淺放下筷子,臉上平時明朗笑意消隱不在,雙眼漠然,透出一股平日裏沒見過的冷淡神情。
“舌頭長了還是飯吃多了,動著筷子也堵不上你的嘴?”
那個青年見應淺動了火,倒是有點忌憚的樣子,不過似乎想到周圍人還有人在看著,不想落了麵子,硬著頭皮回敬起來。
“怎麼了,我說錯了?這裏誰不知道他媽跟著人私奔生下他,這麼多年沒見他在應家做過什麼,這時候倒是想起跑回來了,還能姓應——他爸姓應?”
鄙夷之情更重,不要臉這三個字就差沒寫在青年臉上了。
應春晚指節一白,放下手中長筷。“你對我有什麼意見?”
他姿勢未動,隻是頭微微側過來,雙眼在燈光下閃爍著明亮的眸光。但黑色短發稍稍遮蓋住眉眼,睫毛又黯淡搭下,讓他的神色顯得有一絲失落。
青年一愣,打好腹稿的話堵在嘴邊,竟然說不出來。
他隨即回過神,再次嗤笑一聲,卻是轉頭對著應淺開火,“我們誰不是從小泡在黃紙朱砂一點一點學出來的,憑什麼他兩眼一抹黑就能拜到門下,就因為你們是本家人,就能有優待?”
應泉倒是神色平常地抽了張紙塞給三寶,“有種你也投胎到本家,免得在這兒怨婦似的嘰嘰歪歪。”
那個青年一下子火更大了,“別以為你們是本家的就了不起了,我們哪點比你們差了,不就是投了個好胎——”
應泉終於抬頭,“對啊,本家就是了不起啊,你有能耐就自立門戶出去,別吃著本家的好處住著本家的地在這裏怨天尤人,吃相有夠難看的。”
“你要是想,你也投個父母雙亡流落在外的好胎,我一定再也不多說你一句。”
一陣寂靜。
幾個年輕姑娘掃了一眼應平,“煩不煩,不想吃飯就出去,隻會欺負自家人算什麼本事!”
“你們!”
應淺忽地露齒一笑,“怪不得快二十了還沒有狐狸願意跟你下山,看看你這出息,應平,誰願意跟你一起呀?”
周圍傳來低低笑聲。
青年被氣得很了,跳起來伸著手直指著應淺說不出話,三寶在一旁噗嘰一聲,嘴裏射出一根雞骨頭,打到青年鞋邊。
周圍看熱鬧有之,偷笑有之,甚至有人幹脆起哄道:“算了應平,不蒸饅頭爭口氣,幹脆直接自立門戶算了!”
應平怎麼會不懂這是在說反話諷他,他氣得渾身發抖,麵上氣血上湧,最後重重瞪了應春晚一眼,抬腳直接走了。
“別理他。”應淺轉回身,悄聲對應春晚道,“那個人是分家的,一直認不到靈使,每天憤世嫉俗的跟什麼似的,不止是看不慣本家,隻要看到不順眼的都要說話夾槍帶棍的。不過他剛才確實說得太過分了,這事姑奶奶知道了肯定要收拾他的。”
應春晚鬆開緊攥的手,麵若無事地點了點頭。隻有掌心裏的紅印子能顯出他剛才心裏的些許情緒。
“靈使不是要靠機緣嗎,認不到也隻是機緣沒到,他為什麼這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