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上方,看著有些妖嬈。

“哈嘍,小家主。”變幻了容貌的人身上穿的仍舊是和白咎一樣的黑襯衫和長褲,但兩條長腿交叉翹起,鞋尖輕浮地上下搖晃著,一雙妖異雙眼睨著應春晚,“初次見麵,我叫白蘇。”

應春晚盯著那雙眼睛,但不是因為那雙眼睛的豔麗,而是因為眼睛之中尖尖豎起的瞳孔——和之前在機場應無溪嚇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但眸色不是應無溪那樣的淺碧色,而是淡到極致幾乎透明的銀灰,倒是和白咎的眼睛顏色有點像,不過比白咎的眼睛還要淡上許多倍。

應春晚目光劃過周圍,原本坐了人觀影廳裏現在一個人都沒有,銀幕也是暗著的,隻有他和麵前這人在這裏。

這個師公教過他,應該是一種凝結空間的術法,應春晚鎮定地收回眼神看著對麵自稱白蘇的人,“你是狐狸?”

白蘇一邊眉毛挑起,“嗯哼。”

應春晚又開口道:“你和我師公是什麼關係?”怎麼會都姓白?

白蘇卻微微皺了下眉,“你都看出我是什麼了,還猜不到我和你師公的關係?”

這句話倒是說得應春晚一愣,“我應該知道嗎?”

白蘇審視他片刻,“有意思,你什麼都不知道?...也難怪會叫他師公。”他說著,眼裏浮現出一層惡作劇一樣的目光,“我真是要笑死了,好有情趣啊,還是他會玩。”

應春晚指節一緊,“你不要亂說。”

“好好好,小家主好凶呢。”白蘇伸出雙手做投降狀,“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隻是幫別人一個忙。”

應春晚仍舊警惕,“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蘇搖了搖食指,“當然和你有關,我幫他,也等於幫你,你現在這個體質不好受吧,知道為什麼嗎?”

應春晚不動聲色道:“知道,因為我是陰水命。”

他看著麵前的男人,卻發覺白蘇雙眼裏好像劃過一絲憐憫,說不上來是為什麼,轉瞬即逝。

“小家主如今真是什麼都忘記了,連這些東西都想不起來了。因果之事,有因才有果,命格不是天生就降臨在一個人頭上的,是先有因,才有了命格這樣的果。”

應春晚第一反應是他在危言聳聽,可是白蘇的表情又不像是在亂說話,“所以呢?”

白蘇笑著搖了搖頭,“這個關係呢是這樣的,不是因為你是陰水命所以體格有缺,而是因為你體格有缺,所以才是陰水命。小家主,你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

應春晚怔住了,半晌後才開口。

“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

白蘇饒有興趣地托住下巴,“小家主,是不是經常憂思驚慮,不得安寢,是否經常怪事纏身,神思倦怠,又或許頻頻怪夢,卻很少記得夢中內容?”

應春晚心慢慢冷了下來。

他確實經常做怪夢,也確實經常醒來後記不得夢裏的具體細節,隻記得好像經常夢見同一個男人...不,他甚至不敢說那是不是人。

應春晚想著,腦海中又不可遏製地劃過那個廣袖長袍和他十指交扣的白咎,心裏惴惴一下子又轉變成坐立難安。

這個怪夢不算,這個隻是師公那兩天對他太好了,他莫名其妙做了個夢而已。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回頭會讓師公幫我的,就不勞煩你了。”

白蘇的雙眼眯了起來,變得狹長,就像應春晚在廟會上看到的那種描了眼睛出來的妖怪麵具一樣。

“小家主,他不會幫你的,隻有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幫你。”

應春晚沒那麼容易被動搖,相處了很久的師公和初次見麵的狐狸,該相信哪個他還是很清楚的。“那師公肯定有他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