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一時之間有點沒轉過來彎,師公把自己房卡都給他了,怎麼會介意在同一間房裏休息。

裏麵沒有動靜, 應春晚正胡思亂想著白咎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就聽到吱呀一聲響, 麵前的房門打開,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在門縫中露了出來。

應春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自己剛才還沒反應過來師公的意思,這會兒又來敲門,看起來肯定有點莫名其妙的。

“師公,我——”

“進來。”應春晚話還沒說完,那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把他從房門口拉了進去。

這一瞬間,應春晚還懵了一下。

喀嚓一聲,房門在身後合攏,掩去了客廳明亮的燈光。臥房內並沒有開頂燈,隻開了一盞陽台旁的落地燈,整個屋子裏的光線相當柔和。

應春晚站穩後,想起剛才應無溪說的話,更是忍不住低了低頭,眼神左右遊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急得耳朵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紅色。“師公,你要休息了嗎?”

他沒抬頭看白咎的麵色,隻聽見白咎嗯了一聲,然後站在他麵前不動了。

應春晚急得有點抓耳撓腮的,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不知道對方是傷心了還是不高興了,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要怎麼應付才好。

黑發少年的臉龐開始有些發紅,不過是因為窘迫所致。

這時候該說些什麼,說“師公,對不起,剛才我沒聽出來師公的意思”嗎,但是萬一師公並沒有那個意思,那豈不是很尷尬。

頭頂上傳來白咎的聲音,“應春晚?”

應春晚正心裏著急,冷不丁聽白咎出了聲,一下子又是怕自己磨磨蹭蹭讓師公覺得莫名其妙,一會兒又覺得再這樣下去耽誤了師公的休息。

情急之下,他也沒過腦子,直接閉著眼睛急衝衝一句話衝出了口,“師公,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話一出口,過了半秒,應春晚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

完了,現在光速逃離這裏還來得及嗎?

他竟然問師公可不可以一起睡,竟然問了那位師公,平時沒什麼表情的漂亮師公,能不能一起睡覺!

應春晚心裏很悲催地閉了閉眼,這下真的完了,師公剛才可能還沒那麼生氣,搞不好聽了他這話後才是會真的生氣。

站在應春晚麵前的白咎同樣沒想到,一貫貓似的應春晚支支吾吾了半天竟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其實他並沒有不高興,隻是剛才看到應春晚說要在客廳休息時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時半會兒覺得有點氣悶而已。

說的那麼順暢,就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知道應春晚心裏其實還有點怕生,隻是沒想到到了現在居然還對他這麼有距離感。

晚上的時候他說的那麼清楚了,這小孩居然還是沒有一點身為他徒弟的自知之明。

這點真是從前到現在都一直沒有變過,每次那副毫無自覺的態度都氣死人不償命,偏偏又是總是一副無辜的樣子,叫人看了說不出其它話來,隻能暗自恨得人牙癢癢。

麵前的少年低垂著頭,細軟黑發看起來手感很好的樣子,兩邊耳朵已經變得緋紅,連帶著麵頰也是一片紅色。

原本略顯蒼白的皮膚倒是開始顯出一些不同於往常的顏色來。

那雙清澈的眼睛隱在眼睫下方,眼神飄忽不定,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就是不肯抬頭看看自己。

他還能因為這一句話就把他轟出師門不成?

應春晚已經大腦放空,眼神發飄。聽不見白咎的回複,他心裏越來越窘迫,幾乎想拔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