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春晚想了想,點開微信。
他沒有白咎的聯係方式,給應無溪發了個消息說他上來了。發完微信後又不知道要劃拉點什麼好,幹脆握著手機抬頭看著電梯指示板上的數字一格一格地增多。
手機無操作自動息屏,深黑灰的屏幕上映出了應春晚有點僵硬的麵容。
應春晚心裏忽地又是一緊。
他上下牙不自覺地咬在了一起,視線遊移在指示辦下的樓層按鈕上。
幾排圓形的金屬按鈕上,剛才被他按下的5正亮著,數字下的LED燈散發出綠幽幽的光芒,並沒有哪裏有異常狀況。
不對,不對勁,這樣不對。
應春晚雙♪唇微微動了一下,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這電梯,這電梯明明是他眼皮子底下盯著看到從一樓上來的,既然是這樣,那他身後那個穿著工作服的姑娘應該是在一樓進的電梯。
可是現在他的麵前,一排排的樓層按鈕上,隻亮著他剛才按下的那個五樓按鈕,除了這一個樓層之外,其餘全部都滅著。
身後的那個女生呢,她既然是從一樓上的電梯,那她為什麼不按樓層??
應春晚已經背後全部都是冷汗了,比他剛才在客房裏的時候還要更加心驚肉跳。他現在隻感覺自己的整個人手腳仿佛全部僵住了,一動也動彈不得。
進了電梯卻不按按鈕,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剛好和後麵上來的人去同一層樓——
怎麼可能!應春晚突然反應過來,從他在五樓進電梯的一開始,電梯裏的全部按鈕就都是滅著的,一個亮的都沒有。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後脖頸發涼,但他不敢轉頭,不敢去看。
鬼知道他身後究竟站著什麼。
他剛才光顧著要趕緊上去,都沒來得及多想。現在想想一開始就應該感覺到不對了。
這家酒店是這邊消費最高的酒店,連許合都隨口提過隻有劇組裏的導演編劇之類的負責人和演員們才會住在這裏,工作人員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過來?!
應春晚的視線漂移著,慢慢遊移到自己手上已經息屏的手機。從這個角度,他剛好可以在光可鑒人的手機屏幕反光上看見自己身後的情況。
一張笑臉,一張極其不協調的笑臉,沒有表情的雙眼睜成了正圓,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一樣,嘴角高高地揚到了耳根,一眨不眨地透過手機屏幕上的反光直勾勾地盯住表情僵硬的應春晚。
應春晚差一點,真的就差一點,就把手裏的手機甩飛出去了。
以前應淺在家裏時隨口說過的話在腦海中響起。
“其實吧,一般來說撞到不幹淨的東西也很正常,畢竟咱們人多,那阿飄肯定也很多對不對?隻不過真正能害人的阿飄是很少的,能接觸到實體物品甚至影響到生人的阿飄一般已經成厲鬼了。一般的飄最多隻能做些怪相嚇一嚇人,除了這些之外也做不到什麼。這時候隻要假裝沒看到就行了。”
應春晚無聲地輕輕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發抖的眼神強行鎮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隨手將手機塞到兜裏,抱起雙臂,若無其事地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將視線重新投到電梯最上方的指示板上。
視線一轉過去,難免看到指示板上連接著天井的電梯天花板。和很多酒店的奇葩電梯設計一樣,這個電梯的天花板是一整麵清晰無比的鏡麵,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電梯內的所有人事物。
應春晚隻是眼神一劃過,就看見身後的那個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抬起了頭,頭和脖子折成了九十度角,一張臉幾乎和天花板水平持平,仍舊是一臉詭異笑意的死死盯著應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