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僅維持到晚上回家。
回家才發現父母們回來了。長輩們看他的眼神明明一如既往的慈愛,但葉躍心下莫名地一咯噔,不自覺抓緊了李越泊的手,李越泊更用力地回握了過來。
不是不害怕的。
分化終止於他和李越泊而言固然是可以被接受的,但是父母們呢?尤其是李爸爸和李媽媽,他們能接受李越泊的易感期危機嗎?是會死人的啊。
但不接受也沒辦法,江星年他們說過了,理論上雖然可以跟別的異株omgea匹配,但除了異株這個還有數量上的要求,李越泊是頂級alpha,除了自己沒有別的雌蕊在數量上可以跟李越泊體內的雄蕊匹配。
葉躍一直規避著跟父母們談這一話題,他知道他分化終止這個事應該早就被父母長輩們知道了,但他們一直沒有來電話,葉躍也鴕鳥地當不知道。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們說這個事,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和開導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聊他和李越泊很可能會在李越泊的易感期危機裏一起死去的事實。
“沒有關係的躍躍,”李媽媽說,“分化終止又不是分化結束,還有機會的。”
其他人對這話表示附和,連一向寡言的他爸都重重“嗯”了一下。
看來長輩們還對這個事抱有希望,葉躍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有希望是好事,起碼眼下的日子不難熬;有希望也是壞事,因為結果來臨那一天,會特別痛苦。
沒來藏冬鎮之前他就對他的養父母一家一直懷有希望,所以日子一天天能熬;可也是一直抱有希望,所以在那個雷雨夜特別不甘心特別難過,甚至害怕起了跟那一晚同樣的天氣。
許是知道他心裏的害怕,所以長輩們並未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李爸爸轉頭說起了李越泊最近懈怠工作的事,責令他明日起必須複工。
李越泊說鳳泉山項目已經沒什麼事了,而且他有去項目地打卡上班。
李爸爸眉毛一抬,說沒事了就是坐辦公室打遊戲也要在那兒把工作時間坐滿,不知道正是接任商會職務的關鍵時候,做事低調點?
已經許久沒見過這樣的李爸爸了,也就是小時候李越泊不聽話鬧著非要工作最猛那段時間見過一次李爸爸這樣大聲,葉躍輕輕扯了扯李越泊的手。
李越泊微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又跟他爸對視了一下,說行,明天就去上班。
餘下沒有多話,就是跟李越泊上樓去臥室時,兩個媽媽伸手抱了抱他,葉躍回抱,聲音軟軟地各自喊了她們一聲。
他感受到媽媽們給他的擁抱裏有很濃的心疼,就像朋友們來安慰他那樣,每個愛他的人都在心疼他。
葉躍為此很抱歉,他希望每一個對他好的人都過得快樂、過得好,但好像因為他,反而給他們帶去了痛苦。可除了抱歉,他並不能做什麼,於是更抱歉。
第二天李越泊把葉躍帶著跟他一起去上班。
葉躍有點猶豫,說李爸爸不是說了做事要低調點?
李越泊說已經夠低調了,我帶你去上班,又沒有帶你去度假。
又說他剛分化,黏人很正常,全世界哪個有匹配omega的alpha在剛分化後不是超黏自己omega的,他這樣做有絕對的事實和理論依據,別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葉躍到底還是更聽李越泊的,而且他也想跟李越泊一起,收拾收拾就跟他去了。
如此幾天。
一切都很正常,李越泊正常工作,他窩在李越泊辦公室裏自己做自己的事。但是又隱隱透著不正常。
他是搞不懂李越泊的工作,但是為什麼感覺需要李越泊簽署的文件突然多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