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姨說有,前三茬隻開花、授粉,不結果,唯有前三茬不斷地累積,才能在星球動物上開出真正的星球玫瑰,也就是所謂的第四茬。這一茬雌蕊和雄蕊都隻有一朵,而唯有這一朵授粉成功,才會結果。
“所以我和李越泊?”葉躍問。
章二姨點頭,又指了指池塘,說嚴格來說這應該是你的子房。
葉躍看看他覺得髒的池塘,敬謝不敏。
“子房長出,所有營養都要彙集給它,這是本能,”章二姨說,“所以他會有感覺。”章二姨指了指阿樹。
葉躍反駁說他沒有。而且婚宴上這麼多omega,也隻有阿樹一個人來到了池塘邊,宋若唯要不是被他拖著根本都不會到這邊來。
“他們等級太低,”章二姨說,“會自發彙集營養給子房,所以不會有感覺。”
“至於你,”章二姨繼續,“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不供給營養給子房,明明這是你的子房。”
葉躍搖頭:“這不是我的子房,我是人,你所謂的雌蕊隻是寄生在我體內。”
章二姨再笑,仍舊是那種植物舒展似的笑。說你知道人都幹了什麼嗎?
葉躍搖頭。
章二姨給他解開了藏冬鎮的秘密——
隕石雨降落那天,藏冬鎮恰好在章家酒樓有個婚宴,來參加婚宴的除了藏冬鎮的人,還有恰好在這兒旅遊的一個外國人。好客的藏冬鎮人讓他一起來參加了婚宴。
這個外國人也很幸運地躲過了隕石雨,離開的時候還帶走了藏冬鎮人給的紀念品。
然後就是人類認為的a病毒爆發,國外追本溯源的時候追到了這個來過藏冬鎮的人身上,最後又追到了藏冬鎮。於是那些人就說藏冬鎮是病毒起源地,要求封鎖藏冬鎮。
那時候這個國家還不夠富強,國外所謂的要求其實是通知,藏冬鎮就這麼被封了起來。
日子一下子就艱難起來。病毒和封鎖,那一年的藏冬鎮死了很多人。哦,不是藏冬鎮,是葬冬鎮。國外那些人說要把一切都葬在起源地、葬在冬天,所以這個鎮子就改名為了葬冬。至於為什麼隻是封鎖,沒有直接抹殺,是因為那些人說他們講人權。
病毒持續了多久,藏冬鎮幾乎就封鎖了多久。那些流傳到今天的每一項藏冬鎮的傳統活動,其實都帶著當初被封鎖的影子——
偷青是真的沒有吃的,隻能趁著夜色偷溜出去偷一點,偷回來的都要分著吃,所以如今偷青的當晚會在廣場上燃篝火;
新米飯的來源差不多,辛辛苦苦種了那麼點糧食,沒人吃獨食,整個鎮子分著吃;
對死亡的漠視,整個鎮子不看重死亡,是因為當初死了太多人,哭不贏……
隕石雨沒把藏冬鎮人砸死,封鎖快讓藏冬鎮人死光了,好在後來人類又推出了“隔離”政策,新的病人又來到藏冬鎮填充了人口,就這麼挨著,到底沒死光。而留下來的藏冬鎮人異常排外又團結。隨著病毒的演進削弱,藏冬鎮也逐漸“解封”,但那時候國家太窮,人們被國外那些認知教育得有些扭曲,整個世界都覺得藏冬鎮帶著原罪,甚至不準他們使用“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這種普遍的稱謂,因為給整個世界帶來這場災難的藏冬鎮不配;學校就更別想了,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外麵的學校就是不要藏冬鎮的學生。
所以藏冬鎮人習慣性喊“爺、奶、爸、媽”這種單字,甚少疊音,也就是這麼些年藏冬鎮起來了,小輩偶爾偶爾會喊一下疊字;也所以藏冬鎮的學校不看重升學率,一心往商會輸送人才。
還有什麼?哦,大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