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江星年撓撓頭,“那你幹嘛不戴著?葉躍不是要分化了嗎?”
李越泊看他一眼,科研工作者在某些方麵確實比較單純。
“這是最好的情況,”李越泊說,“但我要做最壞的準備。”
戰鬥,永遠以最壞的情況去做準備。
“但那個宗蔓果幫助omega信息素穩定的效用起效很慢,”江星年接著說,“所以你現在拿回去帶上,從時間來看,能起到的作用不太大了。”
是他們的實驗拖得太久了,江星年有些慚愧。
李越泊說了聲沒事,上午回去那趟見到的情形已經告訴李越泊了——葉躍找到了在情緒敏[gǎn]期自洽的方法,而且,如果他的聲音都有如此大的作用,想來他的信息素對葉躍的作用更大。
所以李越泊並不太擔心——所有他不可控的情況,都在以最好的情況在發生。
李越泊心裏無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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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躍眼角的傷已經包了起來,元二叔說傷口不算特別深,隻是傷的位置特別,所以最後他大手一揮,給葉躍整了個獨眼造型——紗布裹了整隻右眼,隻留下左眼視物。
臨走時葉躍掃了他書櫃上的獨眼玩偶一眼,懷疑他就是單純喜歡獨眼造型。
葉躍自己倒沒什麼,隻是李越泊回來接他去喂候鳥時,見到他裹起來的右眼,整個人宛如被搶走了公主的惡龍,眼裏冷得冒出了霜氣。
李越泊當即就要攆到隔壁二叔家去“殺貓”。
葉躍好笑地一把抱住他,荷花瓣尖一般的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清亮的左眼眨啊眨的,也不說話,就這麼帶著笑意地仰著頭看著李越泊,眼裏是明晃晃的喜歡——這樣帶著孩子氣的李越泊,真的無法不喜歡。
小時候也是,阿梨一到換毛期就總喜歡撓他,每次他一被撓,李越泊就拎著阿梨後頸把它提起來,要打它。
當然不可能真的狠打,李越泊就是氣得狠,又不能和一隻貓過分計較,為難得很——無所不能的李越泊曾經一度為這事認真苦惱過。
後來李越泊發現揪阿梨身上的毛有用,每次阿梨撓人了,李越泊就薅它毛。阿梨不知道那毛是自己掉的,見李越泊真從它身上薅下了毛,貓兒眼就盈汪汪的,喵喵可憐叫。
可能是因為薅毛並不痛,所以阿梨總是不記打,貓兒眼裏的淚也從來沒有掉下來過,每回都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做完,下回繼續撓。
李越泊年年都氣得很。
最後是有一年阿梨腦袋部分掉毛掉得很厲害,有次撓完人,李越泊照舊拎著它後頸薅毛時,在它頭上一薅下來一大撮,靈機一動,李越泊拿了剪刀給阿梨頭上小小剪禿了一點,又拿了鏡子照給它看。
阿梨喵嗚一聲,貓兒眼裏的淚終於下來了。
李越泊還給阿梨拍了照,下一年換毛期一到,阿梨又準備上門撓人時,李越泊把阿梨禿頭照洗出來掛在大門口,阿梨喵地一爪抓了照片,倒是不撓人了。
李越泊打了勝仗一樣高興了好久。
可愛死了。
“你好可愛啊,李越泊。”葉躍在他懷裏仰著頭說。
因為右眼被遮了起來,就更讓人把注意力都聚焦到他的左眼。
葉躍渾身上下都是好看的,一雙眼睛尤其。
此刻他仰著頭,清亮水潤的眼眸中是烏黑帶著光的眼瞳,像大海小心藏在最深處的黑珍珠。
“可愛?”李越泊重複了一下。
葉躍眨眼,黑珍珠被大海藏起來了一秒又複現。
“嗯,可愛。”葉躍說。
李越泊把葉躍抱起來,往外走。
秋日的風依然不歇,但此刻被李越泊抱著,這風就顯得分外舒服、怡人,葉躍在李越泊懷裏小小晃蕩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