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最頂端,你記錯了,”周蔓蔓說,“我們約的是一年坐兩次摩天輪,一次在春天的第一天,一次在秋天的第二天,擁吻我們約的是在孤兒院的銀杏樹下,你把這兩條記成一起了。”

張興念,不,應該說江星年傻乎乎地看著她,這確實是他腦海中蔓蔓的臉,但他隻記得蔓蔓了,不記得是不是周蔓蔓。

李越泊把桌麵上的資料抽了幾頁出來,並排放著。

葉躍看了看,是幾張體檢表。

“這是你之前收到工作邀約後,做的體檢的報告單。”李越泊敲了敲桌麵上的一張紙,又敲了敲另一份,“這是江星年在孤兒院時的幾次體檢單。”

李越泊說工作邀約是他發的,在考慮到陳晨背後有科研團隊後,他就以為了更好地籌備鳳泉山項目的名義給許多學界大佬和新銳都發了工作邀約——邀請他們來做顧問,隨邀約一起發送的還有針對各科而言很具有吸引力的東西,比如發給江星年的邀約裏就有鳳泉山獨特的植物介紹,同時附贈體檢,理由是鳳泉山項目艱辛,團隊會根據每一位顧問的實際身體情況製作健康表。

李越泊這麼做的理由很簡單,既然陳晨背後有很厲害的科研團隊,那按常理,這麼厲害的科研團隊裏的人也不該是籍籍無名之輩,所以幹脆摸一下學術界的底。

體檢也很簡單,這個團隊既然在ao方麵科研成果這麼厲害,保不齊有瘋子拿自己做實驗,反正賭概率,贏了就純賺,就算沒有,手裏拿著一份體檢結果保不齊哪天就能用上,他從來不嫌資料多。

他是特意找人擬定的體檢單子,上麵項目非常全,而且承諾了來不來鳳泉山做顧問都無關緊要,因為鳳泉山是個持續的長久的項目,即便當下沒有合作機會,未來有可能會有,就當是給各位提前的問候,以後有合作的時候再愉快合作。

這一步鋪得很大,那些真的國家級的院士也不太可能來,但這隻是初篩,當然最大化擴大樣本量。

倒是沒想到最初的收獲已經來了。

“你的血型、資質等級等多項基本數據與江星年完全一致,”李越泊把體檢報告單遞過去,“當然,長相也一致,這一點周蔓蔓已經確認。”

“更主要的,你腦內的海馬體在多年前被切除了一塊,”李越泊說,“我猜大概是在你六歲時。”

因為六歲時“張興念”才從老家山區搬到了安市。

海馬體掌管記憶。

張興念,不,應該說是江星年瞪大眼。

“我小時候確實住過院,因為摔到了頭,小時候的事情也有些記不清。”江星年接著喃喃。

而且他“爸媽”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很方便。

“但是鄰居妹妹真的給我打過越洋電話。”江星年已經基本信了,還是有一點想不通,“在六歲之後。”

言下之意,不關海馬體的事,他記得的越洋電話是真的。

其實不光他,葉躍也想不通這一點,如果海馬體被切,記憶受損,那就讓他忘掉一切就好了,為什麼要給他一個“鄰居妹妹”?而且鄰居妹妹明顯是按照周蔓蔓來的。

“因為那是你明確自我定位的錨點。”李越泊說。

心理學上有個詞叫錨定心理,講的是人腦的一種思維機製,最直白的例子,原價199元的東西,打折到99元,人腦就會覺得超級便宜,原價那個199就是給你做判斷的錨點。

人的記憶也有錨點,那個錨點不是讓你判斷價值高低,是讓你